他跑了出去,黄菊急道:“小姐,你倒说句好话啊!”
屠仙儿看到花九月去搀扶苏元箐,到口的软话就没了,恶狠狠地说:“说什么好话,他要走就让他走吧!我们药庐不缺他,让他和这丑八怪赶紧滚出我的视线,免得惹人心烦!”
她丢掉鞭子,往门口走去,想起什么又回头冷笑道:“黄菊你去看着金锁,属于我们药庐的东西包括一根针都不许他们带走,有本事就自己走下山!以后死活都和我们药庐没关系!”
“小姐……你好过分!”黄菊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屠仙儿就扬长而去了。
黄菊羞愧地看着花九月,花九月却笑了,对苏元箐说:“怎么办,一根针都不准带走,我这身衣服却是药庐的,难道要脱光了走下山吗?”
半个时辰后,药庐外的山道上,行走着一支奇怪的队伍。
一个穿着下人衣服的俊美瞎子,搀着一个满身是伤的女人,后面跟着的下人挑着一副担子,左边是满满一筐书,右边是腿伤还没好的小雪豹。
日头已经升到了正空,又毒又辣,三人都走得汗流浃背,最难受的还是苏元箐,她身上的新疤大都又裂开了,顺着皮肤往下流血,她却强撑着一声不吭地往前挪动着脚步。
金锁在后面看到她的脚印都带着血迹,却不敢叫,只是敬佩地看着她。
这女人明明这么痛苦,却依然坚持着,还不让少爷知道,她这是在成全着少爷的自尊心啊!
想到这,金锁头一次讨厌起仙儿小姐来,他们明明不需要受这样的苦,愣被仙儿小姐一句马车也是药庐的,激得少爷连马车也不要,就这样净身出户,走了出来。
仙儿小姐怎么这么狠毒啊,药庐山庄的下人们谁不知道自从老爷死后,都是二少爷在支持着药庐,大小姐买胭脂衣服的银子,大少爷的穿着,药庐的饮食用度等开支都是二少爷辛苦地行医卖药支持着,她凭什么说都是药庐的,不准少爷带出来呢!
而少爷自尊心很强,宁可被误会也不原意解释一句,就这样带着他们走了出来。
让金锁感动的是,那位在他眼里一直是丑八怪的苏元箐,也很有骨气地跟着少爷走了出来,还说她是少爷的朋友,以后有她吃的就决不会少了少爷的,她的家以后也会是少爷的家,她以后就是少爷的亲人。
金锁那一刻分明看到了少爷眼里闪过的泪花,他完全能理解少爷的心情。他在药庐近二十年,药庐的人,包括仙儿小姐都没把少爷当家人,可是这个才认识几天的苏元箐却把他当家人,他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眼看苏元箐这么痛苦,却怕少爷担心一声不吭,金锁看着都觉得心疼起来。
“少爷,我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下吧!”苏元箐不说,金锁只好主动说道。
花九月停了下来,想到金锁挑了那么重的书,的确很累,就扶了苏元箐在路边坐下,内疚地说:“是我考虑不周,忘记了元箐身上还有伤,刚才不应该负气留下马车,让你们受苦了!”
苏元箐抹了抹脸上的冷汗,笑道:“九月你别内疚,我们愿意受苦的,人有时就应该活得有志气。再让我们选择一次,我和金锁都不愿意看到你委屈自己,对吧,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