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埃米尔殿下,我能冒昧问一句,您的这身装束,是否需要更换?”老骑士马修斯俯身卑谦的说道,这是贵族面对权杖时最基本的礼仪,尽管他现在的身份是御用马车夫与维特庄园的老花匠,很多曾经被授予英雄头衔的老人,在神枪与铠甲的光辉暗淡后,都会选择些独特技艺,当做余年生活的调剂,而就连康斯坦丁都没想到的是,这位传奇的老骑士竟然会选择鼓弄花花草草,要知道当今科特美斯的头号国将怀特,每年都必须亲自到这里给老人行侍从礼,接受生命导师的教诲。
提着紫玫褶镶银边的正统公主裙,佩戴罗斯柴尔德战争徽章,站在维特庄园的御用马车前,她就像一只来自翠水龙湖畔的高贵天鹅,那绝不是暴户名媛们可以驾驭的气质,需要苛刻的家族底蕴与深度修养。看着老管家马修斯担忧的神情,埃米尔平静的微笑道:“如果是去参加名媛们的舞会,我当然不屑于如此耀眼,因为只需要戴着面具,蹦蹦跳跳,吵吵闹闹,说说笑笑,谁也不必在意谁是什么身份。但我们即将到达的场合,或许不是那么干净,我已经蒙受了太多的不幸与灰尘,必须用叛国者与敌人们的鲜血来净化。”
她讲完这些煽动性很强的话后,跃进那辆维特庄园唯一拿得出手的奢华马车。马修斯保持刚才的谦卑姿势,嘀咕道:“看来上帝讲的没错,过多的苦难与不幸,确实能加快一个人的成长度。”
从他身边经过的丝蜜儿上车前拍着老骑士的肩膀,同样微笑道:“虔诚者马修斯?阿德莱德,科特美斯历代最优秀的皇家骑士团长,您现在的第一任务,是把我们送到波尔街的利斯塔专营店,然后原路折回海港大道最著名的黑血竞技场,如果有老鼠在后边跟踪,就把最好的偷窥角度让给他们,科特美斯的公主与扈从们,都是十分好客的。”
马修斯?阿德莱德频频点头,很难想象在他堪称史诗的人生末尾上,究竟出现了什么变故,让他变得如此温顺与谦卑,要知道康斯坦丁在世的时候,对这位年迈老骑士的尊敬程度,丝毫不低于父辈们的水准。在元老院、裁判所、圣战部乃至相府,都没人能享受到这种乘驾待遇。
闹市街井,纷纷避让。
没有人会对维特庄园御用座驾的真伪产生质疑,只是像平时那样习惯性的让道,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车里边坐着战争徽章的驾驭者,那是极少数级帝国才有资本收藏的禁忌玩意儿,更不要说佩戴在胸口上公诸于众,它的血腥值和罪恶浓度,与魔法分支中的“亡灵书”旗鼓相当。在秩序记载的近代史中,只有黑暗执政官君士但丁与卡萨布兰卡的缪斯女皇佩戴过,而于同年,罗马帝国的邻居特维斯都王朝被彻底荡平,北方野蛮联盟国佛拉蒂全城沦陷,这两场经典不朽的闪电战,被现在的年轻军事家们视做终极样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