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乱的呼吸埋在她白皙的颈间,热热的、濡湿的气息带着他低沉的声音,喷进她每一寸颤栗着的肌肤,“质问”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的威慑力,反而显得格外暧昧,引人遐思,“偷穿我的衣服,嗯?”
随着最后那一个上扬的尾音,她连忙推开身上的男人,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卫生间。w
相比于市中心,郊区的星空明朗清澈,月光像个含羞的美人躲进薄薄的云层中,无数颗耀眼的星子闪烁,夜风徐徐,送来远处不知名花儿的淡淡清香。
即使是夏天,入夜后温度凉如水,出门前易子郗硬是给孟遥光套了自己的一件长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小粽子似的,才肯带她出来。
两人找了一个背风的小山坡,在草地上摊开一件外套,背对着背坐下,听着彼此胸腔里的心跳声,静静等待着流星雨的到来。
孟遥光微微仰着头,眸底落了许多美丽的星光,靠在他温暖的肩膀上,轻声地问,“易子郗,你会许什么愿望啊?”
又耸耸肩,印象中他不像是会做这么幼稚的事的人,孟遥光突然眸光一闪,整个人兴奋地站了起来,神情带着无法遮掩的激动,“看,流星!”
一颗星星从遥远的光年之外长途跋涉而来,穿破大气层,摩擦出绚烂的光亮,又瞬间消失在茫茫天际中……
接着,又有一颗、两颗……许多颗,纷纷接踵而至,在深蓝色的星空上划过一丝辉煌的闪亮……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几个孩子的欢呼声。
妖娆的夜色中,这些流星是星空唯一的存在,它们跨越千山万水,只是为了那一瞬短暂的美丽。
易子郗眸含宠溺地看着不远处孩子般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流星许下愿望的小女人,唇边浮现一抹温柔的笑,又长又密的睫毛极慢地往下煽动,又慢慢睁开,黑眸像是在清水中洗濯过般的清澈透亮。
永恒的时光里,他只要她,这一世的爱情。
这是他和流星的秘密。
月光掩映着几株瘦竹,淡而长的光影覆盖在散发着素净芬芳的青草地间,孟遥光趴在男人温厚的背上,月的柔光偏过他挺拔的脸部线条映在她眉心,手中的白色芦苇随风轻轻飘扬,宛若芳心柔情荡漾。
易子郗听着耳边若有似无的哼歌声,蚊子似的低吟,几乎没有一个音在调上,眸底满满的都是笑意,怎么也藏不住,终于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出来。
“喂!”趁着如此美好宁静的景致,孟遥光也只是情不自禁,感觉身下的人肩膀微微颤动,知道他是在笑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头埋在他脖子上,干脆噤声不唱了。
其实孟遥光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正如孟璟所说,她那五音不全的破歌声,连乌鸦听了都会立刻拍拍翅膀走人,所以她每次有求而不得的事情要麻烦他,就趁他睡觉的时候蹲在床边给他唱国歌,保准儿有求必应。
风似乎又大了些,孟遥光连忙裹紧身上的外套,双手也紧紧缠住易子郗的脖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他耳边低低地说,“我刚刚许了一个心愿。”
“希望爱我的人,会永远爱我。”
至于从来没有爱过我的人,我真的,无所谓了……
易子郗什么都没说,前面有一个小坡,他托住她的臀部,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到地面,又继续往前走。
孟遥光心底闪过无数的想法,然而千言万语只能哽在喉中,难以言表,轻轻的“砰”一声,她感到额头上微微泛开一阵疼痛,他竟然偏过来用自己的额头碰了一下她的!
易子郗好整以暇地转过去,唇边浮现淡淡的笑意,声音轻轻柔柔的,“孟遥光,你真是贪心。”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声线极浅,温声浅语瞬间消散在风里,孟遥光听得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只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有“贪心”什么的,顿时有种被戳破心事的尴尬,仰起头,下巴朝着他,怕他听不见似的,声音也大了些,“我就贪心,怎么了?!”
农家小舍的木栅栏门近在眼前,易子郗清俊的眉眼中似乎也含了细致的温情,把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清秀的指尖撩去一路带回来的清风明月,似乎也有了开玩笑的兴致,声音里都是纵容,“没怎么,贪心的人最大!”
孟遥光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趴在他肩上,把他当成天然屏障,挡住大部分的凉风。
易子郗转头看了一眼,女孩子白皙如春雪的肌肤上汪了一潭浅浅的笑,像是藏了一轮月光,明媚动人,几乎让他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