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伸手拉住平氏的,可是他却被杨氏拉住了。
杨氏的举止让他心头大怒,恨不得一脚把杨氏踹出去,可是众人面前他还真得无法那样做。
不要说打一个女子不是男人所为,他打了和开口留平氏是同样的道理,就是承认自己错了。
他没有错。
他有什么错,男人大丈夫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他金大人凭什么就只能守着一个半老妇人过下半辈子呢?
再说他还没有子嗣,纳个妾更是应当应份的,他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平氏,她居然看到自己丈夫有难却不理不睬。
夫妻一体,平氏哪里有半点为妻之道。金大人在心里怨恨平氏,当然更恼怒杨氏:他不管愿意不承意承认,只瞧那泼皮和孩子一眼他也清楚泼皮的话不假。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如何承认此事:如果承认了,他还有脸出门吗?养外室已经很丢人了,外室居然和旁人生儿育女——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此时他心头窝着最难受的火气就是,以后要如何对待那个孩子,那个被他疼爱了一年,当成眼珠子的孩子。
今天他当然不能说出孩子不是他的话来,只能捏着鼻子说孩子是他的,可是以后呢?
以后他当真就把孩子当成是自己儿子嘛,分明就不是他的种啊,他杀了这孩子的心都有了,如何能把当成儿子来养。
不养?那京城之人会如何看,自然知道他今天是打肿脸充胖子,丢脸丢的更大。
思前想后,他是越想脑子越乱,感觉此事根本没有半点退路。
杨氏,该死的杨氏,居然敢背着他乱来;最为可恼的是,到了现在杨氏居然还认为自己不清楚,还认为能骗过自己去。
“来人,把他们绑起来,一会儿拿我的贴子把他们送官!”金大人终于决定打落了牙齿落血吞,不能让今天纳妾之喜成为笑柄。
其它的事情以后再想法子,还是先解了眼前之局再说。
淑沅和金承业都张大了嘴巴,看着二老爷如同在看一个疯子:此事人人都心如明镜一样,你居然还想把此事瞒过去?
而且,你咬牙认下此事,以后要如何安置那孩子和杨氏?淑沅认为二老爷的脑袋肯定被门夹过,不然的话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浑事来。
平氏倒并不意外,但多少还是失望的,此时她真得想不明白:当初自己倒底看上了二老爷哪一点?
“我今天纳妾之喜,你居然敢到我府门前来讹诈,真以为我拿你们没有办法?”二老爷装模作样的发作两句,其实就是说给门里门外众人听的。
泼皮当然不肯就范,天地良心啊,他今天真得不是来讹钱的:“见官就见官,我的儿子我不怕滴血认亲,金大人你可敢?!”
郑御史上前两步:“金大人,下官认为还是滴血认亲验证一下,堵上天下悠悠之口为好。”
他岂能看着二老爷把人绑起来:送官?他分明看到二老爷给金家下人使眼色——金家怕是不会把人送官的,倒是有可能杀人灭口。
二老爷刚刚看到一班御史们在时还很高兴,因为这些人可真有那么几分所谓的气节,平日里很少和人迎来送往。
但是此时他又把平氏恨了一遍:不是她把人请来,此时怎么可能会让他上不来也下去?
他当然是不敢滴血认亲的,因为他自己很清楚那孩子不是自己的,授人以柄且还会成为大笑柄的事情,打死他也不会做的。
“郑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金某人正值壮年没有老眼昏花,还会认错自己的儿子?!”二老爷当下变了脸,用怒火来掩饰他的心虚。
“我的家事不劳郑大人操心,那种市井之徒的胡说八道如果当真的话,那我们这些人和其有什么分别。”他说完想绕过郑御史进府。
这场闹剧让他丢了大人,此时他早没有了半点喜气,如果不是为了脸面着想,他都想赶宾朋们离开了。
“咦,这么多人?”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的同时,街上的众人也分开让出一条路来:不得不让开,因为当先两人那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