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平最忌的就是在自己家人面前,被平氏压过一头去:就是因为他的妻子出身高过他许多,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在意。
好处他是得了,但是脸面他一样要。
所以平儿及众丫头的所为让他恨的牙根疼,他此时连发妻平氏也都恼上了。
“忽然间府里出现一个陌生人,还把我撞倒在地上,幸好老天保佑我和她都没有伤到;”淑沅开口了:“我来吧,你们不用多说,我并没有怪她。”
“更没有怪伯父和伯母的意思,她第一次撞我的时候也是不小心,没有看到嘛。”她说着话要走过去。
金承业现在很知道淑沅的小心思,听她一开口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因此连忙一把抓回淑沅:“你不要过去,她再撞你一次怎么办?”
“撞倒你一次没有出意外,撞倒你两次没有出意外,再撞一次你能受得了吗?你可是大病初愈的身子!”
他越说越着急,眼珠子都瞪了起来:“你不为自己着想,不为我着想,也不为腹中的孩子着想,难道也不为老太太想一想吗?”
“如果你有个什么不好,岂不是要让老太太疼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就连我也是个大不孝的罪过。”
淑沅被训的头也低下了,腰也弯了下来,委委屈屈的道:“我、我不是看到伯父动了怒嘛……”
好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不论是声调还是模样,都是一个在丈夫面前话都不敢多说一个字,连气都不敢大声喘的小妇人。
金承业瞪着她:“还不站到一边去。”
淑沅老老实实的道:“是,爷。”
她偷瞄了一眼金承业,发现他的眼底有那么一丝的得意,心中轻轻一哼:等回房再和你算帐。
金承业此时转过身去抱拳施礼:“伯父。小侄不敢让内子上前,生怕再有个意外,可是男女有别小侄也不便……”
“伯父您看——?”他说着话抬起头看向金二老爷,还把腰又压下去一分。
金二老爷的脸真得有些挂不住了,因为他知道杨氏做了些什么,此时听到金承业斥责自己的妻子,他还能再装作不知道吗?
虽然,做小辈的金承业和淑沅谁也没有向他状告杨氏,但是金承业的每一句话还不是说给他听得。
“侄媳还好吧?”他咳了两声:“如果有什么不好,快点请良医,万万耽搁不得。”
杨氏见二老爷不再理会她,便不肯安份的等着:“老爷,疼,好疼,奴的胳膊都要断掉了。”
也真得有些痛,尤其绑的时间长了她的胳膊还有些麻木,那滋味儿更不好受。
二老爷只能当作没有听到:撞倒了南府的大少奶奶,而且还不是撞倒了一次,让他这个做大伯哥的如何去见寡居的婶娘和弟媳?
此时他还执意要先把杨氏放开,以他了解的海氏,他们这一房肯定会有大麻烦的。
“侄媳没有事儿,有劳伯父担心了。”淑沅还是小媳妇模样。
金承业也很恭顺:“托二伯父的洪福,她们mǔ_zǐ现在还没有什么不妥。”
这话里的骨头让二老爷很不舒服,但是他还不能说什么:因为淑沅跌倒了两次,还都是被杨氏所撞。
眼下是没有什么,但是大夫没有看过,是不是真得没有问题还真得不好说。金家子嗣艰难,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
他点点头:“大意不得,定要请良医看过才能放心,可请了大夫?请的是哪一个,医术如何?”做为长辈,他也真得不想看到侄媳腹中的孩子有个万一。
金承业答了他的话,伯侄两人问答间就把杨氏完全晾到一旁,时间的快慢在伯侄两人心里自然不一样。
杨氏不明白二老爷为什么还不来救她,撞了那个什么少奶奶又如何呢,反正她现在什么事儿也没有。
不会是,那个平氏用了什么手段,现在二老爷的心有了变化吧?杨氏的心头生出疑虑来,就拿眼看了又看二老爷。
她低下头想了想,知道这一辈子再无其它好出路,能得二老爷青睐已经是她祖坟上冒青烟了,因此她绝对要把二老爷抓紧了。
“老爷,老爷,不是奴吃不得这点苦,而是奴担心老爷的骨肉——奴感觉不太好,千万不要再有个万一,不然奴就对不起老爷了。”
杨氏一开口就让二老爷转过头去,一脸的不敢相信与十二分的欢喜:“你、你是说——?”
“奴家,又有了。”杨氏把短短一句话分成两半来说,带着十二分的娇媚,听得淑沅和金承业都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