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走走咱们就走走,也不要想的那么多。天下间的疑难杂症多了去,可能你真得就是病了,谁也说不清楚也是有这种可能的。”沐夫人叹口气:“你父亲带来的两个大夫也给你请过了脉,可是结果还是一样。”
她摇摇头:“正因为如此,我和你父亲倒有三分相信他们的说辞。你带着身孕的人不要总是想东想西的,对你和孩子都不好。走走对你的身子好,今儿的天气又不错,咱们娘俩好久不曾一起散散了。”
沐夫人安慰归安慰,但是她对女儿的病比谁都上心,只是不想说出来增加女儿的烦恼罢了。
淑沅听到母亲说“三分相信”时撇撇嘴:“你们只是信了三分,骗我做甚。走走而已,需要你说这么多嘛。”母女二人带着云雾还有沐夫人的丫头剑穗信步而行。
因为只是走走,淑沅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因此一边走她一边和云雾说话,打听着金府之内什么地方人去的最少:她想,如果南府老太太所说是真,那种地方也肯定很安静。
北府之中安静的所在不少,但是据云雾所说却没有什么地方是禁止人去的;如果真的有什么地方是府中下人们不能去,那也只有供奉着金家列祖列宗的敬祠院。
不论是淑沅还是沐夫人都不认为敬祠院那里不让人去有什么可疑的,谁家供奉祖宗的地方也不可能任人乱闯的。因此走到有些劳累的时候,淑沅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沐夫人看出女儿乏了,便让云雾带条近路回去:“我看那南边的老太太没有存好心,说那些话就是引你多想,只要你要府中找来找去肯定会让你们老太太知道,到时候你们老太太心里肯定不痛快。”
淑沅想到魏氏的那张脸想摇头的,可是北府之中的确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她便有些犹豫。
行经敬祠堂后面的时候,淑沅看到一个半白头发的婆子弓着身子一闪而没:“那是谁?”她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她忘掉的人太多,所以不认识那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人应该看到他们一行人,却没有过来请安打招呼,反而如逃似的离开了。
云雾皱着眉头:“婢子也没有印像,应是不相熟的人。看她走的方向,转过那个角就是敬祠院的大门,她不会是打扫敬祠院的婆子吧?倒是听人提过一耳朵,说是敬祠院里有个古怪的婆子,从来不和人说话,也不去大厨房取饭。”
“这就有点奇怪了。”沐夫人喃喃了一句看向女儿:“既然走到这里,我看你理应去上柱香,让列祖列宗保佑你们mǔ_zǐ平安。”
淑沅也正有心去瞧瞧,闻言马上点头称是,和沐夫人一起来到了敬祠院大门。
大门是敞开的,门里的道路是青石板,院里收拾的很干净,花草都很旺盛;太阳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威力,但是洒在院中的阳光不知道为何给人一种丁点热也没有的感觉。
有点阴森的感觉。
并不是院子不够明亮,也不是有什么奇怪之处,可能是此地供奉着金家的祖宗们,所以才让人生出那种阴寒之感来。
踏进院子后也没有发现一个人,直到淑沅推开了敬祠堂上房正厅的门,才有人自厢房里出来:“奴婢钱氏在这里伺候列祖列宗——这个时辰要上香吗?”
钱氏的头发花白,看衣着也和刚刚所见的人影相同。淑沅知道刚刚避开她们的人就是钱氏,当即点点头:“麻烦婆婆了。”
云雾一面扶着淑沅进去一面对钱氏道:“这是我们少奶奶。”
钱氏低着头,她一直低着头不曾抬起来过:“奴婢识得少奶奶。上一次在园子里看到少奶奶,少奶奶还问了奴婢几句话,赏了奴婢这个。”她说着把腰间的东西拿起来:“少奶奶是好人。”
沐夫人看着钱氏手上托的那块玉佩目光闪了闪:“我不便进去打扰各位老祖宗,淑沅你上完香就出来吧。钱氏是吧,你这里可有略坐一坐的地方,我今儿走的还真有点累。”
“是,是,有。”钱氏弯下腰,引着沐夫人和剑穗走向厢房:“奴婢这里没有好茶,只怕会怠慢了夫人。奴婢也见过夫人的,只是没有那个福气给夫人请个安。”
沐夫人笑着点点头:“你很会说话,怎么会被打发这里来?就你一个人?”
钱氏推开了厢房,里面倒是收拾的很干净,但是家什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都是白木的连清漆都没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