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氏一直在想着法子打探着淑沅的病,倒也不是她有什么想法,只是老太太和金承业等人越是不告诉她,她便越是想知道。
不过在听到金承业的回答后,她便知道金承业不肯告诉她。金承业不肯说的事情,她就算再想知道也不会穷追猛打着问,一句试探不妥马上收口。
不能让男人烦了自己,如果男人烦了你那么他很快就会厌了你:这是她母亲的话;最为重要的是,她如今还没有一儿半女,怎么能让金承业厌了她。
所以娄氏才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会不会是虚病?”
所谓的虚病就是和神鬼有关的病,平常的老百姓是十二分的相信,大富大贵的人家多半是半信半疑,而书香门第、孔子门生一般是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事情。
金承业听到娄氏的话后脸色猛的一变。
娄氏一直在偷瞄着金承业的脸,发现他的脸色有变化后心便又提了起来,不过她早就有准备马上开口做补救:“我一个妇道人家胡乱说一说,爷你是不相信这些的。我也是看嫂子不太对劲儿,所以胡乱猜一猜,还是……”
“这事儿说不定。”金承业的脸色阴晴不定,开口后有些迟疑:“昏睡了那么久醒来后只忘了在我们家的事情,这本身就透着古怪。怪力乱神的事儿,不可尽信也不能不信。”
娄氏没有想到金承业会听进她的话,当下她的心中生出一个想法来:“老爷,咱们请人来给嫂子瞧瞧吧,不是呢我们也安心,正好给嫂子再请个更好的大夫;如果是呢,咱们也能设法。”
“其它的不急,这孩子可不能耽搁了。”她看一眼金承业:“听老人们说,这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脚踏阴阳两界……”
金承业瞪她一眼:“胡乱说什么,越发没有边儿了。嗯,这事儿我再想一想。”他也只是太过担心淑沅,或者说是太过愧疚了——如果淑沅如今性子大变和她的病有关,那他岂能坐视不理?
就算是踏遍天下他也要找到能医淑沅的人。他是读书人,对怪力乱神的说法自然有抵触,娄氏前头所说和淑沅的病有关他还能接受,后面所说就让他无法听下去了。
娄氏低下头:“我也是着急嘛,怕嫂子的身子骨真得有个不好。她可是双身子的人,怎么能不小心在意些。”
金承业闻言有些小小的过意不去:“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是不喜请那些人来的;这事儿,我再想想,如果真得要请人来,还要老太太点头才可以。”
娄氏马上抬头,眼中带着十二分的希望:“老太太那里我去说,肯定可以的。”
金承业眨一下眼睛:“你,高兴什么?”他并非是什么也不懂的人,虽然对他人家宅中的妻妾相争是听过没有见过,但是他对自己家里的事情却是看得不少。
那些女人前的算计,他虽然不能说样样知道,但至少是知道一二的。因此他看着娄氏的目光有了一些变化。
娄氏被他盯的心头狂跳,自家男人是什么样的她最为清楚,再说了天地良心啊,她真得没有想过要害淑沅和她腹中的孩子:她当然是嫉妒的,不过是嫉妒淑沅有了孩子她没有而已,但她有孩子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还有,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人吧,她对淑沅有嫉不假,还真得没有想过要其去死。她的确是有算计,但想要的不是淑沅mǔ_zǐ的性命,而是让淑沅离金承业远一点儿。
她已经有了打算:到时候给神婆或是道士之类的一些钱物,让他们给淑沅看病的同时——淑沅如果真得有病,她还真得没有想过让道士等人不给治,只是在治病的时候,对金家人说一句淑沅在生完孩子前要静养之类的话。
最好是再也不要见男人,不能被男子的阳气所逼什么的,金承业在淑沅生下孩子来之前就归她一人所有了。
她也就是这点小心思。
“爷,你看得我好怕。”娄氏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金承业:“我只是高兴嫂子的病可以有救,更高兴的当然是、当然是爷把我的话听了进去,证明爷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金承业闻言目光转柔,轻轻拍一下她的头:“云容你就是小心眼儿多。”
娄氏笑的一脸甜蜜,可是后背却是一下子的汗水:有时候她在半夜醒来,也会问自己所图的是什么?但日子就是这样的,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她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将来的日子好一点,再好一点,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