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时候,耳边忽闻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继而,是牢门口铁链呼啦的声响。
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无权探监的!
来者,要么是皇帝,要么是取他性命之人。
顿时,他浑身警惕起来,缓缓睁开眼眸,入目,是一名身材娇小的狱卒,正提着食盒走来,身形极为熟悉。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来者自报身份,清亮的女声,带着嘲弄的意味,涤荡在静谧的夜里。
“秦晚?”苏卿绝震愕不已,他果然小觑了她,如今本事大到可以在刑部来去自如。
那么,他入狱的好戏,是否也是她一手策划的?
“没有用刑?没有威逼?果然皇子就是皇子,就差高床软枕了!”秦晚一步步走来,语气满含失望。
枉她动用了帝都接近一半的****势力,买通一切脉络,结果只是让他来刑部游玩一番,思及此,顿时万般沮丧。
“慕容熠尘呢?真的死了吗?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苏卿绝不敢置信地凝着女人,只觉得万般陌生。
或许,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一如他从来没有进入过她心底。
“慕容熠尘的去向,你无须知道,如今世人只需知道,你企图夺取他的凝香丸、镇魂珠,最后不小心错手杀害了他。”秦晚俯下身,凝着他此刻灰败的容颜,心中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越发沉重。
“就凭你,妄想置本王于死地?”苏卿绝仿若听闻了偌大的笑话,不怒反笑,一把揪住女子的衣襟,迫使两人面对着面。
他细细凝视着她,似是想要将她看的透彻。
这还是当初那个只会哭哭啼啼,怯懦怕事的小女人吗?如今,翅膀硬地可以算计人了,还如此天衣无缝。
“别忘了,案发现场留有你的随身玉佩,那夜,你留宿望月小筑,途中却无故离开,这一点,你又要作何解释?”秦晚冷然反问,玉佩是当晚,她拉扯他留下的,而茗香早已被她训练出一身跟踪、暗窥的本领。
“本王去了哪里?你当真不知道?”苏卿绝手臂一伸,蓦地圈住她纤细的腰肢,低沉的语声带着愠怒的意味。
此时此刻,他忽然惧怕,她知道他的去向。
“放开我,混蛋。”如此静距离的接触,使得秦晚心中顿时乱作一团,脸颊更是气得红晕。
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拼命地推柜着他的胸膛,从来,只有这个男人才会令她失去所有的理智。
“这样报复本王,心里是不是好受了些?”苏卿绝一脸正色,眸中含着别样的情绪。
他捧起她的小脸,忽而柔声问道。
“我只要解药和一封休书,而你的牢狱之灾,从明日起就会结束。”秦晚心跳越发紊乱,忽然,怕极了他此刻眼底流露的温情。
“三月之期未到,本王不会做任何妥协。”苏卿绝一席话,冷冷打断她所有的妄想。
“疯子!你……”秦晚愤恨地吼道,此时此刻,竟莫名地为他担忧起来。政局不稳,他本就是皇帝的眼中钉,若如今除去,不费吹灰之力。
而他,为了那可笑的期限,不为人知的目的,将生死弃之不顾!该说他精明,还是愚钝呢?
“带了膳食吗?本王猜猜是什么?”苏卿绝无半丝忧虑,他转开话题,松了手,去拿女人手里的食盒。
“不是给你的。”秦晚一把抢过,转身作势就要离开,既然无法达到目的,让他尝尝牢狱之苦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
谁也不会知道,食盒,看似只是混进来的道具,实则,里头盛满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