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半晌,女子开口,轻轻的唤了萧靖谦一声。
萧靖谦仍是没有反应,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女子叹了一口气,温声说道:“夫君,蕊儿明白,蕊儿心中也是同样的伤悲。”
萧靖谦还是没有理会女子,他的双手一直挡着自己的脸,双臂一直撑在书案上。
“夫君,蕊儿说句不中听的话,其实,公主这样去了,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女子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却仍是说出了她的心中想法。
闻言,萧靖谦倏然抬起了头,眸中,明显有一丝怒意。灯光下,他的眼角湿润一片,脸上还有两道未干的泪痕。
女子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萧靖谦眼中的怒气,她顿了顿,继续往下说:“上一回,你与宋大人一同前去龙翔国,你们亲眼在冷宫见到了公主,虽然那时她的确还活着,可她过的很不好。而龙翔国的皇帝,又不肯放她回来。”
女子的话,让萧靖谦慢慢的又垂下了眼睑,再次低下了头。是啊,她的确过的很不好。
“倘若公主一直这般生不如死的活着,倒真不如让她去了。否则,她每活一日,就要多承受一日的折磨和苦痛。况且,事关云若国,公主的心中,该是怎样的难?”说完,女子重得的拍了一下萧靖谦的肩膀,像是在确定,他是否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又似乎是想让他扪心自问,这样的生活,对他心中的那个女人来说,该是怎样的苦难?
萧靖谦始终没有说话,眼泪又一次的滑过了他的脸庞。他明白女子话中的意思,也正因为他明白,他心中的悔恨,就会更添一分。
是他的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的自以为是,她又怎么会遭受那么多的苦难。
她该在他的呵护下,幸福的活着。做他的妻,为他生儿育女。他可以肯定,他一定会一生一世只待她一人好,也只要她这一个妻。只是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了?
那年,她坐上嫁给别人的喜车,心中一定是比他更痛苦的吧。他知道,她心中也是有他的,可最后迎娶她的,却不是他。那时,她是用怎样的心情,接受了那个男人的求亲?她又是用怎样的隐忍,才最终走上了异国他乡的路。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为什么上苍要如此折磨她?他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也不希望她经受任何的苦痛。
见状,女子走到了书案前。她轻轻的搂住萧靖谦的肩膀,很是真挚的说道:“夫君,一直以来,蕊儿都知道,你心中只有公主,对此,蕊儿并没有任何怨言。公主她的确是个好女人,所以,即使你心中永远都只有公主的身影,蕊儿也不在乎。”
不知萧靖谦是否将女子的话,听入了心中。他的肩膀颤抖的愈加强烈,双手又一次的挡住了他的脸。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阳光自山顶,撒向整个净尘谷,给山谷披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晕。
谷中,做着刺绣的女人,几人几人的围在一起。或安静的一同做着刺绣,或彼此间相互交谈上几句话。
云静婉和王皇后也加入了这些女人之间,若是她们太特立独行,只怕会引来更多的疑问。倒不如,她们就学着那些人的言行举止,与她们一同做活。这样,不但能融入那些女人之间,又使得她们看起来,不再那样的突出。
为此,大桃也每日抱着个绣架,远远的跑来与云静婉和王皇后一同刺绣。她实在是很喜欢个性温和的云静婉,虽然她也喜欢别人,但云静婉给她的感觉却是最好的。
画面,看上去是那样的宁静详和。即使是有人说笑,也丝毫不觉得喧闹。反倒为整个画面,平添了一些生机与活泼。
云静婉和王皇后很少主动说话,有人说话时,她们就一脸微笑的听着,偶尔也会搭上几句话,让她们和谷里的人,显得不那么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