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只是想知道,云静婉再见到萧靖谦时,会有怎样的反应,可不曾想,他得到的却是她可能怀有身孕的消息。
龙御锋放在桌案上的双手,渐渐的捏成了拳。没有一丝波澜的脸上,不知此时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晌午刚过,正是太阳最炽烈之时,冷宫中,呆在各自房间内的云静婉和王皇后,却显得有些愁云暗淡。
王皇后一直在屋内踱着步,云静婉则是静默的坐在桌案前,一动也不动。
终于,王皇后莫名的止了步。她抬手捏了捏下巴,像是在做什么决定。片刻,转身去了云静婉的房间。
“小婉,那几个人看到了吗?”一进云静婉的房间,王皇后便开口询问,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
云静婉怔了怔,回转过身,答道:“我不知道。”
王皇后紧蹙了眉头,微垂下眼睑,口中自言自语:“这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王婶,若真是如此,我又如何藏的住?”云静婉不禁苦笑,十月怀胎,当她大腹便便之时,又岂能是她藏得了的?即使她真能藏住,孩子足月降生时,谁来为她接生?谁来伺候月子?
“先不去管这些,眼下最要紧的,是怎样保住你腹中的龙子。”王皇后若有所思走到云静婉的身旁,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发髻,之后,继续说道:“若是你能诞下皇子,那你便有机会离开这冷宫,再登上皇后的宝座。”
云静婉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王皇后,问道:“王婶,换作是您,您还愿意当这个皇后吗?”
“小婉,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可以不当这个皇后,但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王皇后重重的叹一口气,她明白云静婉的意思,只是谁叫她现在身不由己?
“那为何您能舍下太子,甘愿在冷宫呆了十八年?”云静婉知道王皇后是为她好,她也知道她只能这么做。可她不懂,当年王皇后是怎样的狠心,才能将年幼的太子独自扔下。
“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王皇后抿了抿唇,眉头蹙的更紧。
“为何不一样?您被废入冷宫时,太子尚且年幼,您是他的生母,您如何能放得下心?”云静婉突然有些咄咄逼人,她觉得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皇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手下滑到云静婉的肩膀上,手中一紧,极郑重的问道:“小婉,王婶只问你,你要活还是要死?”
闻言,云静婉垂下头,双手不知不觉的轻抚自己仍十分平坦的腹部。片刻,她抬起头来,直视着王皇后的双眼,冷泠一笑,无比认真的说道:“我要活着。”
王皇后点了点头,似是很满意云静婉的回答。嘴角,亦扬起了相同的冷笑。
刚入夜,芙莲宫中的浴室里雾气萦绕。
滋润的水雾中,隐隐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莲花清香。
沈夏莲仿若无骨一般的,软软的靠在池畔,双目轻合,任由跪坐在池岸上的两个侍女,温柔的搓洗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水面上飘荡着许多半透明的莲花花辨,虽已被风干,但那股清雅的花香,却不减分毫。
然,不待沈夏莲沐浴完毕,将浴室与内殿隔阻开来的纱帘之外,忽然无声的闯入了一抹清瘦的绿色身影。
而就在这时,一直候在纱帘旁,与那个身影的主人长的有几分相似,却明显年长一些,并同样身着绿衣的侍女立即步入了浴室。
她冲那两个正在为沈夏莲搓洗身子的侍女摆了摆手,二人迅速的退出浴室,离开了内殿。
纱帘外的绿衣侍女,直接来到沈夏莲的身旁,俯下身,与她秘密的耳语了几句话。
沈夏莲顿时睁开了双眼,如娃娃般精致的容颜上,闪出了一抹难以置信。她稍稍侧目,微蹙着眉头,问道:“这消息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