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嘲的冷笑。即使一切真如王皇后所说的那样又如何?香禾、香草永远都不可能再活过来,她要这样的明白又有何用?
离开冷宫后,龙御锋直接去了御书房。来去匆匆,如同一阵风。
自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冽与戾气,让即使是冯公公,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丝毫差错。
当御书房的大门在身后紧闭时,龙御锋突然抬腿走到了书房里最不起眼的角落,自书架上拿下了一本有些破损的书。
他轻轻的抚了抚书面,接着,慢慢的打开,从书中拿出一张折叠了好几下的宣纸。
之后,他放下书,缓缓的打开了那张宣纸。
宣纸上,是一幅画。
画中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那片灼灼的粉颜之中,赫然站立着一个身着一袭灰布素袍的身影。身影的主人背着一个竹篓,手中握着一枝桃花,不施粉黛的小脸上,扬着一抹宁静、安详的浅笑。
那女子,大概只有十七、八岁。清丽的容貌,并非倾国倾城,但她身上却有一股难掩的仙气。不知是那作画之人所赐予,还是那女子本身便是如此。
画,只是一幅普通的画。却因这个女子的存在,变的十分不一般。
看着画中的女子,龙御锋的嘴角,忽然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许久,他突然敛去了脸上所有外泄的情绪,并迅速的将宣纸重新叠好,压回书中,将书又放回了原位。
双手相负,缓步走到御案前坐下,龙御锋随手拿过一本奏折,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
突然,龙御锋一掌将奏折拍在桌案上,对屋外吼道:“冯德安!”
听闻龙御锋的传唤,冯公公一刻也不敢耽误,他立即推门而入,大步行至御案前,应道:“奴才在。”
“传朕口喻,后宫妃嫔,谁若再敢给那贱妇求情,便同罪处罚!”龙御锋寒着一张脸,仿若对云静婉厌恶至极。
“是。”冯公公哈了哈腰,正要领命退出去,却被龙御锋制止。
“慢着。”龙御锋若有所思,叫停了冯公公,竟一言不发的看着搁置在书房中央的香炉。
等待片刻,见龙御锋仍不做其他吩咐,冯公公只能开口提醒:“皇上还有何吩咐?”
“算了,你去传旨吧。”龙御锋一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奴才告退。”冯公公抬眼看了看龙御锋,迅速的退出了御书房。
龙御锋再次将视线投向搁置在书房中央的香炉,看着从香炉中散发出来的半透明的白色气雾,缓缓萦绕,渐渐消失。好半晌,他才扭回头,拿起了桌案上的奏折。
只是,当他翻开奏折的刹那,他看到的并非工整的字体,而是那被藏于角落之中的女子画像。
忽然,龙御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十分怪异的笑。像是在阴险算计,又像是在为何事欢心。牵扯着他左眉下,眼角外的那道寸许长的伤疤,让他的笑看上去更加的诡异。
自龙御锋那道同罪处罚的圣旨下达整个后宫后,后宫妃嫔,便再也无人给云静婉求过情。
整个后宫仍然像往常那般,表面平静,暗中汹涌。似乎并没有因为云静婉被废入冷宫,而产生丝毫的变化。
时间一晃,就是整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云静婉过的倒还算是安宁。虽然偶尔饭食中有问题,但都被她小心的躲过。除此之外,她没再受过任何人,任何事的打扰。
比起呆在云婉宫的日子,她更喜欢冷宫的生活。只可惜香禾、香草永远都回不来了,否则,她心中便不会有一丁点的遗憾与痛恨。
然,这种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