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把剑，也算是第一次舔了除人血以外的其他东西。

他想起季舒玄说的，做他的剑真可怜！

不过，他倒是不觉得可怜，为了和美人亲近，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季舒玄。

如豆的小油灯，并不明亮，橘黄的光线打在那个男人身上，更衬得眉清目秀。

他的神情很专注，下敛的眼皮，眨眼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如蝶翅煽动，他的鼻子谈不上特别挺拔，却也绝对不塌，恰到好处的幅度，再往下，是绝美的唇形，粉红润泽，让人忍不住想凑过去亲上一口！

在往下，是弧线超好的脖子，白希的皮肤，性感的喉结，再往下，便是他的衣襟了，他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衣服微敞，刚好看见他精致的锁骨。

便是那一眼，让他热血沸腾，恨不得一口吃下，之后，他再看任何男人，都没啥感觉了！

如今，这个让人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在旁边，若按照从前，怕是早就扑上去了，可现在，他竟然生出一种怜惜，甚至是想长久的心思，竟一动不动的，只坐在这里看他。

季舒玄自然知道那个人在看他，他的武功本来就不弱，虽在看书，但多年警觉的习惯让他保持耳听八方，房间里任何一个细小的变化都逃不掉他的耳朵。

更何况，坐在旁边床上那个人的目光，那样炙热的落在他的床上，他甚至感觉那目光若在高几度或者再久一点，自己都要被燃烧了！

整个注意力，不知不觉，已完完全全从书上，转移到某人目光上，这样被人注视，他有点紧张，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他本想开口，想叫那无耻之徒收回目光，但他不敢开口，他怕他一开口，声音中会带着颤抖，他佯装翻书，佯装没注意到房间的变化。

“光线这么暗，别看了，早点睡吧！”忽的，戚昊厉的声音传来，然后是剑插回剑鞘的声音。

满室的寂静被打破，季舒玄忽然松了口气。他随手合上书本，转身吹灭小油灯，合衣躺了下去。

戚昊厉似乎没想到季舒玄会如此配合，微微愣了下，将剑竖在床头柜旁，亦躺了下去。

很好，虽没能睡一张床上，但好歹是在一个房间了，且那人没有排斥，也算有进展，

“你在看什么书？”黑暗中，戚昊厉一双黑眸亮若明灯。

“《七略》。”季舒玄答。

“不是已经失传了吗？”戚昊厉问。那本书，他亦有所耳闻。传说，那本书在前朝某大学时家中，后来整个书库被一场大火烧尽。

季舒玄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的，似乎还有些忧伤：“我手上这本，也许是世上最后一本。”

雨夜，又是这样忧伤的语调，两个人都不再开口……

夜里，季舒玄睡得并不踏实，虽没有翻来覆去，但戚昊厉依旧能感觉到他只是浅眠，似乎一直在做梦，不时被惊醒。

他有些好奇，作为李天佑第一军师，不是应该心里强悍吗，怎么会失眠？想着想着，终究抵不过睡意袭上，昏昏沉沉的，戚昊厉也睡了去。

半夜，一道霹雳打下，戚昊厉猛然睁开眼睛，便看见窗外明亮如白昼，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目光落在窗下季舒玄身上。

这么大的雷声，季舒玄没有醒！以他的武功，这是绝不该有的事！

就着外面一阵阵闪电的光，戚昊厉轻易发现季舒玄睡得不安稳，他的眉头紧紧拧着，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摇头，幅度却不大，似乎——

是被梦魇住了，想挣扎，却怎么也挣不了。

“舒玄！”戚昊厉喊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床前，离季舒玄更近，他这才发现季舒玄脸上已经全是汗，整个人痛苦的无法自抑。

“舒玄！”戚昊厉又喊了一声，用袖口拭了他额头的汗，再摸上一把，温度有些高，似乎有些发烧。

戚昊厉一把抓过他手腕，指腹搭上脉搏的位置，确定他应该只是发烧后，他快步走到厨房，烧水。

季舒玄始终没有醒来，也不知究竟梦见什么，他始终不曾开口说话，即便再痛苦，也一直死咬着嘴唇，脸色骇白。

戚昊厉尽职尽责，不断拧毛巾，给季舒玄擦拭额头降温，那殷勤程度，比五星级护工好到哪里去了！

儿加在它。到下半夜的时候，雷电渐渐缓和下来，季舒玄的情况好了很多，脸上不再一个劲儿冒汗，苍白程度也缓和不少。

戚昊厉总算松了口气，又怕季舒玄反复，便坐在床边，一手拉着季舒玄的手，将头靠在床沿。

大概睡了一炷香时间，抬头，摸了摸额头，觉得这睡姿实在不舒服，干脆站了起来，躺到季舒玄床上，从后面搂了他。

季舒玄依旧没醒，非但没醒，似乎感觉到旁边有个柔软而温暖的东西，身体下意识的往旁边靠了靠，很舒服的继续睡了。

对于戚昊厉来说，却是煎熬，爱人的气息又浓了几分，虽忙了一夜，但身体各种反应便跟着来了！

倘在平时，当身体做这种反应，他根本不用想，脑子便跟着身体走了，可今天，他不但犹豫了，还使劲压着自己不纯洁想法。

舒玄还在生病，必定经不起自己折腾！他从后面环住怀里的人，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让季舒玄睡得更舒服些，自己也合上眼睛。

*

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