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方郑重地说道:“刚才是我有些小瞧了岳少将军了,少将军年轻有为,将来必为我大宋再建新功,让更多的金贼授首!望有朝一日,让老夫也看到王师收复中原,还都汴京的时候!”
在坐的众宾客大多都是楚州人氏,对金人的残暴均十分痛恨,他们将刘明成和岳云的对话听得十分清楚,不禁心中大快,纷纷为之喝彩鼓掌起来。
“哼!白日作梦!”
这一声冷嘲热讽倒是声音不小,而且正巧这时宾客们的掌声刚刚停止,是以众人全听了个一清二楚。不少人都怒目相视,四下张望,看是谁有这么胆大包天,竟敢对刘大人说出这种无礼之语来。
秦熺这时可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怒视着魏良臣,目光透露着责怪之意。而魏良臣更是吓得冷汗直冒,因为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金使萧毅。
“谁说的这话?”刘明成这时也怒不可遏,在自己生日宴会上竟然遇上有人如此冷嘲热讽,自然心中冒火。
萧毅此时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他方才听到岳云和刘明成两人一唱一和,直视金人如无物,而岳云又正好自承是杀了完颜宗敏的人,还把他的遗物佩剑拿来当贺礼。自是愤懑难耐。
原本这大厅之中十分嘈杂,他说这话倒也不会引起多少人注意。但谁知楚州这地方均有一个习惯,鼓掌一般只鼓三下。三下之后,那鼓掌声就像有人号令似的,齐刷刷地停了,结果独树一帜,就凸现了他的这句话出来。
此刻萧毅就是想隐瞒也不成了,近处的人都知道是他,均在望着他,远处的人略一张望,也很有默契地一齐向他看来,而且他虽然已作了汉人打扮,但看形貌气质,明显就不是大宋子民。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否认。
“怎么?有胆子说没胆子承认吗?”刘涛心里也十分冒火,在寿宴上居然出现这种直斥自己父亲是白日作梦的人。
话已经说出去了,再吞回去已不可能,这刘明成不过是一知府,得罪了他也不打紧,萧毅心中已作出了计较,他决定豁出去了。
反正兀术已经同意了和宋议和,自己的金国特使身份原本是想到了临安才公开的,现在在楚州就提前暴露,虽然有些不利因素,但也让他有了一层护身符,毕竟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而且兀术也曾经交待过他,宋人儒弱,谈判中只要坚持强硬态度,自然就能压得他们服服帖帖。
于是,萧毅站起身慢悠悠地说道:“说你是白日作梦的人就是本使!怎么?你不服吗?”
众人大多都不认识萧毅,但听他说话腔调,却极象北地之人。刘涛忍不住便要大声喝骂,却被身旁的人劝住,称这寿宴之上,不宜大动肝火。
刘明成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又和秦熺、魏良臣坐一桌,心知此人必然是大有来头之人。于是强忍怒气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对在下冷嘲热讽?”
萧毅却是冷冷道:“在下乃是大金国使者萧毅,任官居户部侍郎一职,现正欲前往属国首府临安,路过贵地,听闻刘知府五十大寿,故特来相贺。只不料席上刘大人却对我上国大出无礼之语。故不能不斥责一番!”
萧毅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一片大哗。这些宾客大都是楚州人氏,由于楚州地处宋金前线,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家人死在金人手中,都对金人恨之入骨,听闻这无礼的家伙居然是金国使臣,更是大为震怒。有几名武将甚至将兵器都拔了出来,准备一拥而上,欲将这目中无人的萧毅砍为肉泥。
萧毅身后的四名彪悍大汉见状也都拔出了兵器,护在萧毅身边,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道:“我们乃是大金国特使,你们……你们想依仗人少欺负人多?”
众人听见他们将“人多欺负人少”说成了“人少欺负人多”,都不禁一阵莞尔。
刘明成一听这萧毅居然是金国的使臣,心中倒是有些凛然了,他也是为官多年之人,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官家是最怕金国的,一心就想向金国求和,眼下金国的使臣都随宋使魏良臣过来了,恐怕真的要议和了。
这时,韩世忠也站了起来,在这席上众人中,他的官职最高,他昂首阔步向萧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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