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铮没有再追问,顿了一下,轻嘲,“你亏了,因为救我的,是你。作为职场上的女强人,你竟然接了一张空头支票。”
“也不算是。”离堇道,“毕竟一开始,谁也无法料到后来发生的事,而且他也派人去救你了。”
她还想告诉楼铮,他身边潜伏着十名星卫,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毕竟被人盯着的感觉着实不好。
南琨市中心医院越来越近。
楼铮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很担忧他?”
“是。”
离堇随口答。
楼铮神色一黯,“为什么?你还放不下?”
“我担心,他从罗伯特和恭妙妙手中逃走,安然无恙,我希望他死。”
离堇风淡云清地道,眸光清冷,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楼铮吐出一口气,瞥一眼过来,眼中微有笑意,“堇,你成心伤害我,是么?”
耳边有些热息,原来他已倾身过来。
离堇伸手,推开他的脸颊,“去,不要影响开车。”
路虎在医院停车场中间一个停车位停下,楼铮揽着离堇的腰,离堇头靠在他的肩头上,一步步向医院大门挪去。
“八天后,订制的婚纱就做好了。”楼铮语气含着希冀,忽然像失责似地笑了笑,“我竟然忘了,应该给你看看样图的,只顾着担心你的身体了。”
“回去看也一样。”
离堇心头一漾,结婚,嫁给楼铮……
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料到过的,但如今,她想嫁的,愿意嫁的,也只有他一个。
但她腹中还怀着欧别洛的骨血,虽然楼铮嘴上不说,也会本着对无辜生命的仁慈,尽一个父亲的职责,但她知道,作为男人,他是在乎的,而且他那么恨欧别洛,恐怕内心深处更加为难。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楼铮的手,胸口和喉咙都堵得十分难受。
“堇,你在不安,怎么了?”
楼铮垂眸看她,眼神浓得快要化成了水。
离堇靠在他的胸膛上,身体因心中尖锐的疼痛有些微的颤抖,“我在想,要不要把孩子拿掉,毕竟……”
“胡说什么呢?”
楼铮明显来了气,像小时候她做错事时那样责她,“孩子什么也不懂,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离堇愕然地抬头看他,正撞到他的下巴,他满眼的怒转而都化作温柔,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媒体,公司上下,网络,都认为你怀了我的孩子,你放心。”
他说的是“你放心”,而不是“我放心”。
离堇心一热,嫁到这样的暖男,她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呢?
哪怕没了事业,也是不值一提的。
一番检查,胎儿没有问题,只是身体太虚。
楼铮拎着一大袋药,扶着离堇出来,她的脚经过消毒处理,重新包扎,一阵没一阵地胀疼。
楼铮将她抱上副驾驶座,将她的脚以最舒服的姿势放好,为她系好安全带,完成一系列动作后,方才发动路虎,往小区驶去。
恭妙妙打开卧室的门,吓了一跳。
欧家大少主不知何时,已经苏醒了过来。
他长身玉立窗前,修指轻搭在窗台上,缓缓地叩,注视着外面的黑夜,看不到神色。
随意地一站,就是一种唯我独尊,生人勿扰的卓绝之态。
恭妙妙心飞快地跳了起来,冰冷的脸恢复了温婉,掩上房门,顺便反锁住,对着那个背影试探性地唤了一声,“欧大少主。”
男人转过身来,俊脸清冷,栗色头发在微风下轻轻拂动,唇嘲讽地勾起,“恭小姐给我吃了什么药,一身功法几乎都作废了。”
功法作废,男人味没废,身体没废,这对恭妙妙而言,是最好的状态。
她的胆子大了很多,一步步朝男人走过去,姿态婀娜如烟,笑容清纯而魅惑,语气却是对罪恶行径的指控,“大少主是误会了,妙妙怎么舍得让你吃不好的药呢?少主忘了?是白离堇亲自在你酒中下毒,幸亏我及时赶到,不然,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呢!”
“白离堇?又是谁?”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恭妙妙笑容更加满意,果然是上好的药,能让人本领作废,并忘掉最刻骨铭心的人,以及一些对施术者不好的记忆,至于他躺在床上时的防御,显然是异能家族与生俱来的特质在作祟。
“她是一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