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峥手指轻轻叩桌,以商量的语气道,“这套房一共有三间卧室,但请了两位保镖。”
该来的终于来了吗?
离堇心中一个咯噔,头也不抬,“很简单,辞掉一位,或者,将他们两个安排睡一张床,噢,不,一间房。”
楼峥眉头一凝,“为了更全面地保护我们的安全,辞掉一位是行不通的,而且,这套房大厅和浴间占了很大的平方,三个房间除了我的比较大以外,另外两个都是小卧室,所以,不适合两个人住,也许你认为可以再铺一张床,可人家毕竟是地位最高的保镖,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呢?”
说罢,期待地看着她,眸子柔波微漾。
离堇暗骂了一声闷骚男,轻松地回应,“这有什么难办的,你让出主卧,让阿穆和阿海住,然后,我们一人一间小卧室。”
楼峥瞠目结舌,“堇,我和你是主人,怎么能将主卧让给保镖呢?”
离堇无奈摇头,“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的。”
楼峥再叩了一下饭桌,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眸子,“那就是,你跟我睡一个房间。”
离堇心一跳,从耳朵根烫到了脸颊,筷子抖了抖,撒下几颗饭粒。
幸好阿穆和阿海已经吃好了撤去,不然,听到他们这番商议,不知会有多么尴尬。
跟他睡吗?任他亲她,摸她……
可是……
虽然那一日,她悲痛欲绝地喊着“你醒来,我嫁你。”确是出乎真心,但在寻常的情况下,又是另一种心境,毕竟,这么多年来,楼峥一直是以父亲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的。
楼峥眸色一深,缓缓道,“你怀着孩子,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不好照顾自己,我瞌睡很浅,有些轻微的响动都可以爬起来,堇,你好好考虑一下,况且……”他顿了顿,才说,“你是我的女人了,不是女儿,懂么?”
离堇吃饭的动作越来越慢,另一只手逐渐收紧,四个月前,诀别那日的一幕在脑海中飞逝而过。
那个男人,仿佛一头疯狂的狮子,红着眼,拳头重重地砸在梳妆台上,手上鲜血淋淋,压抑不住地怒吼,“我早该猜到,你那么荡,又怎么会安分?第一次确是我将你破了,然后,你就可以破罐子破摔,心安理得地浪各种男人,对吗?……”?
“哈,我的孩子,白离堇,你敢指天发誓,腹中的孩子一定是我的吗?”揪住她的衣领,“公园里的那个男人,身形,气质,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你的好父亲楼峥吧?”?
“你召过牛郎,具体情形我从来不见,倒也可以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也体谅你因为误解而造成的三年情殇,宠你,唯你不要,可是,那一日的情景那么激情,那么放纵,那么疯狂,那个人,还是一直对你觊觎的养父,你教我,怎么面对你?
尤其是,黑夜中,那一只手掐在她脖颈上,欲置她于死地的决绝和阴暗,更令她刻骨铭心。
恨,怨,决绝,痛……各种色彩在眼中闪过,筷子从手中铮然跌落,离堇冷冷一笑,眸子一派死寂冰凉,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黯沉低哑,“好,好,楼峥,可恨我现在果然是怀了野种,无法跟你行巫山**,我且搬进去跟你住,等生了孩子以后,再好好温存,怎么样?”
楼峥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心似乎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一阵阵生疼,起身来,过去将她拥住,“不要想他,哪怕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