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下的唇动了,像是勾起了一抹笑容,男人迈步走了进来,不,切确而言,是扑了过来,委顿,无力地向她倒来。
她忙将他扶住,他整副身躯的力气都压到了她的手臂上,她几乎是连拖带抱,才将他移到床上,奇怪于他今日的装扮和身体状况,将墨镜,帽子,口罩摘下,她再一次怔住了。
怎么都是伤?……
一只眼成了熊猫眼,下巴,额头上大片淤青,嘴角似乎有流血的痕迹,下意识地察觉到不妙,将他的外套,衬里和长裤剥下,果不其然,浑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一些位置的骨头甚至有松动的迹象。
究竟是谁,为何下手这么狠?
幸好赫思铭给她开了一大堆药,起身去将消肿止痛的都抱了过来,用棉签蘸了,一点点为他上药水,平静却心疼地问,“谁干的?若是对方错了,我请人帮你出一下气。”
邵南温柔地注视着她,眸光静静闪烁,“夜琅会新头牌知道了你曾召过我的事,所以……”
离堇手一抖,霍然抬头看她,压抑不住激动,“是他?”
邵南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认,眼神泛起一抹期待。
离堇咬住唇,心中泛起一阵凄惶和愤恨,若是他,若是他……
她怕是请成百上千的人也没有用。
握住他的手,“我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你痊愈。”明日还得将赫思铭请来一下,有些地方,折了的骨头还是要接一下的,他能独自开着车来,在进屋才倒下,这等毅力也够她佩服了。
身上遍布伤痕,他却仿佛一点痛苦也感受不到,含笑看她,“慕楚,如果我不做这一行了,你会不会考虑一下我。”
语气无限柔情,眼神也深浓得似乎只装得下她一人,离堇的心弦被撩拨了一下,却分得清楚是感动,覆在他手背上的手缓缓松开,继续为他擦上药水,“邵南,跟你做这行无关。”
这么一个温润稳持的男人,作为丈夫不失为一个绝好的选择,但她的一颗心被那人捏了个碎,已经没有力气再爱,甚至想过,与峥爸一起相依为命,fù_nǚ俩就这样关照着度过一生。
邵南的目光逐渐黯淡了下去,也不问原因,解意地笑了笑,“离堇,我会等你,新的回答。”
将他的胸膛和腹部擦了个遍,吹得头晕目眩,他的肌肤总算干爽了起来,只是呈现肿块的淤青仍然惨不忍睹,离堇将他翻了个身,开始上背部的药水,一阵门铃声在此刻响起。
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她走到大厅,从猫眼望了出去,浑身僵住——
那个罗刹,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