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摇头,笃定道,“对于这种消息,梁国无法查实,但又不得不防。所以,他们只会更加谨慎,更不敢轻动。”
她叹口气,没作声。
“公主殿下,你不能太护自家。”他看着她,苦笑,“陈卫联手,这也是事实。虽然……中间有些曲折,但梁国迟早知道。你不能为护陈国,就都推给卫国。唉,公主殿下,你这样护短,让我很伤心呢。”
此话在理,她一时无言以对。
“陈国的暗部,遍布四国。”他眨眨眼,对她一礼,“那么,就拜托公主了。”
宇文初离开。
楚卿踌躇一阵,也走了出去。
月中天,夜正深。
一个士卒出现。他是管马的,随援军同来。这半夜三更,他竟还去马厩。而马厩旁边,居然有个人影,已等在那里。
他立刻上前,躬身:“主上有何吩咐?”
“你尽快去梁国,联络暗桩,让他们放个消息。”楚卿说。
翌日。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压向郢边。
卫军反攻的消息,迅速传遍。四国多少震动,而最震动的,无疑是郢国。
“陛下,我军征伐失利,如今反被征伐。刀兵一事,实不应轻起。不如传书卫军,看能否和解?”御书房中,王丞相说。
当初,陛下决定出兵,他曾极力反对。这太轻率!他就知道,宇文渊不能信!说什么身受陷害,又说梁国相助,还说割地给郢……到如今,哪见个真?
如他绝无二心,能被陷害?
梁国发兵相助,梁国的兵呢?
许诺割地给郢,自己都无寸土立身了,哪儿变出地来?口空白话,说得倒好!
王丞相暗叹。
对卫国的富庶,陛下垂涎已久,这个他明白,但也不应冲动。而今大军败了,卫人打上门来,真大大不妙。
为了一个宇文渊,引强敌叩关,实在太划不来。他只希望,赶紧平息这事,别将战火烧得更大。
不料,郢主不赞成。
“丞相,你老迈胆小了。”郢主看着他,老眼笑成缝儿,“我边关天险,你怕什么?你莫非忘了,我国那句老话?‘山连山,关连关。人有天下关,我有天上关。’我国的关隘,如天关险要,凡人打不进的。何况,卫军来了正好,让他们耗在关口。耗久了,自然委顿。我们以逸待劳,何愁不胜?一旦胜了他们,再去攻打卫国,就易如反掌。”
郢主说着,越说越满意,老脸上笑开花。
王丞相无语。
陛下说他老迈……可陛下比他还老。他是越老越胆小,陛下却越老越胆大,只要有利可图,什么都敢做啊!
他默默退下,在门外遇上个人。
“二殿下。”他施礼。
“丞相,你来何事?”姜杞问。
“回殿下,是为卫军进犯。”
姜杞大笑,一挥手:“丞相多虑了。我国的边关,任他千军万马,也攻不破。卫军来得好,等他们疲了,我们坐收其成,岂不美妙?”说完,笑着走了。
美妙,真美妙啊!
王丞相无奈。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不假。这父子二人,连说话都一样。恭王最像陛下,所以,陛下最宠恭王,几乎想废太子另立。
思及此,王丞相黯然。
太子是个好人,温柔仁爱,如果能够继位,一定是个明君。只可惜……唉!他摇摇头,也走了。
对郢国的未来,他十分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