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的视线紧随着徐若昭,并且不停在他周围扫视警戒。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徐若昭走近车子时,浓密的灌木丛挡住了他的身影。伊兰的心怦怦乱跳,因为看不清楚,所以越发急切。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伊兰再也坐不住。她在车里听不到外头的声响,看出去周遭没多大变化,但不知她心理作祟还是怎地,她总觉得灌木丛外露出的那一小块车角在颤动。
绝对有异常,若是车中没人或者人昏迷着,徐若昭不至于这么久不现身出来和她通个气。他一定是被绊住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车里有人袭击他。
伊兰一想到这层,手心开始冒汗,徐若昭如果能制住对方就罢,不能的话,接下来倒霉的恐怕就是她和安之谦。他们的车坏了,连逃走都不能,到时候就真的要被瓮中捉鳖了。
伊兰急切地在车中搜寻一切可用的工具,心里暗恨安之谦缺乏必要的警觉意识,在车里居然啥都没准备。他既然有那个意识在回程途中观察异动的车辆,竟然没那个意识事先准备点小工具什么的,危急关头也好用作武器,此时哪怕有把小匕首也行呀。
但这不能怪安之谦,他明面上是营地建筑师,一天到晚在营地规划扩建工作。塞米巴实行武器管制,垦荒者都受到护卫队的保护,寻常人是不会配备防身利器的。伊兰自己就是如此。
即使手无寸铁,她也不能坐以待毙。伊兰咬牙跨出车子,朝前方的灌木丛疾奔。
她一转过灌木丛,就更急了。悬浮车的一边车门卸了大半,歪歪斜斜地挂在车壁。驾驶座上依稀歪着一个人,不甚动弹。后排却有两个人在激烈搏斗,间或传来呼喝声。
伊兰自然要帮徐若昭,只是他们在狭小的车内纠缠在一起,她根本搭不上手。她焦急地左右四顾,地上只有散碎土疙瘩,完全不管用。扔过去都疼不着人。
忽然。她视线一顿,灌木丛下疏落地长着一些顶着小蓝花的野草,四棱茎。上面布满绵毛小刺,茎上两三片大叶子,看着柔嫩,密密刷刷全是叶齿。这植物摆出的样子就是生人勿进,可惜总是有点弱。
伊兰视线乱转。又被她看到一样。不远处一株矮灌木灰不溜丢,倒垂的几根枝条上,叶子虽小片,但看起来很板硬。边缘有好些尖锐的突刺。刺没有野草多,但坚度大,够扎人。
伊兰奔过去。手缩进衣袖中,小心地避开了叶刺。咬着牙关使劲,硬拗了一根枝条,将枝条顶端一撮青涩的小球果毫不留情地掐了,这下枝条上只密集着有刺的叶子,瞬间有了狼牙棒的感觉。
她顺手又捡了一块土疙瘩,就这样左手捏着泥块,右手持着树枝,紧张地候到车门边,准备抽冷子帮帮徐若昭。
车中,徐若昭和一个彪形大汉扭在一起,两人都施展不开,手脚缠斗着,在后排翻打。徐若昭瞅准时机勾拳猛击那人下颌,那人一个仰面,头冲车门倒下,却屈膝直顶徐若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