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倒是反应过來了,可动作却沒能同步,眼看着那暗器就要扎到自己脸上,千钧一发之际,视线中飞闪过一道黑影,及时挡在朝露身前,将暗器拦截在半空中。
“君、君无夜……”看清眼前这人的面貌,朝露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松了下來,看來这家伙偶尔也是能派派用场的啊~
丢暗器那家伙一看君无夜方才出招的架势就知道非等闲之辈,沒多犹豫就……再次跑路了~
而凤吟则撑着树干大喘粗气,表情不善地瞥了朝露一眼,冷然道:“你追來干嘛?我的事情,不用你们來管……”
被这比辰曜还别扭几分的臭小子气到,朝露受不了地翻了个大白眼,“你以为我们吃饱撑的愿意管你啊?还不就因为你是候奕手底下的人,能为推翻那对草包爷俩的统治出分力?再说刚才的战况我都看到了,就凭你现在这副重伤之躯体根本无从取胜,最后的结果不过是白白送命罢了~~”
“那也不关你的事…”凤吟用尽力气吼了一声,但从他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是能够看出他开始动摇了,或许也已经认识到自己的做法有所欠妥,只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而已。
“好了好啦,我也懒得管你的事~”对熊孩子应对无力,朝露抚了抚额,抬头看向凤吟,“说吧,跟你打架那个人是谁?还有,身为候奕副将的你又为何在如此紧急关头跑到这里來?”
也不知是不是朝露问及痛处了,凤吟一拳砸在树干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爹出事了……”
“你爹?”朝露不知所以地一愣。
“他爹就是宰相……”君无夜小声提醒道。
噢~记起來了,凤吟是当朝宰相的二儿子…
“侯承允那混蛋给我爹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我全家人都……”凤吟垂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家人的情况具体怎么样了,也许只听到消息就匆匆赶了过來,一路打打杀杀地奔赴皇城。
朝露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道:“那,候奕知不知道你來这里了?”
凤吟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想因为自己家人的事情影响到王爷的宏图霸业。”
她猜得沒错,这小子就是自己偷跑出來的…
“所以,刚才那刺客也是侯承允派來的人咯?”回想昨夜和今天看凤吟与那人的对战的情况,朝露心知对方武功不弱,就算和君无夜他们这种等级沒法比,秒杀自己这种小角色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知道,大概是吧,”许是因为站立太久,凤吟有些疲惫地靠向树干,“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到皇城将我家人救出來…”稍稍喘了口气,眼神忽的一寒,“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你们最好不要跟我一起,免得惹祸上身。”
道理是这样沒错,但朝露却并不打算认同,眼珠子转了转,侧头看向凤吟,“这样吧,反正我们也是要去皇城的,顺路送你一程,正所谓人多力量大,你看你现在还受着伤,单打独斗的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
“可是,我会连累你们的。”凤吟眉头紧锁,满脸忧色。
“安啦~”朝露爽气地拍了拍凤吟的肩膀,虽然这么做对队伍中的其他人不好交代,但不管怎么样她也无法狠下心來见死不救,顺便回头看了看君无夜,“你呢,沒意见吧?”
君无夜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反问道“我的意见有用吗?”
呃~这家伙……
回到客栈和众人简单交代了一番,凤吟即使受了伤也坚持不肯再耽搁片刻,无奈之下只好连夜启程上了路,此时距离皇城不过几日的行程,每个人心里都存着或多或少的忐忑和不安。
一路走來见到不少被士兵押送着出城的人,问过情况之后得知他们都是高官子弟,随便安了个罪名就被发配到边境流放,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则是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可恶…”受了伤不便骑马的凤吟只能坐在马车里,透过窗口看到外面的景象,他本就牵挂家人的心情变得越发急迫了。
朝露亦不知该如何劝慰,试想换做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还做不到如凤吟这般坚强吧?
未免夜长梦多,一行人快马加鞭,夙夜不休,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了皇城。
只不过朝露心里始终浮着一种极其不安稳的感觉,眼前看到的一切越是平静,她就越是不敢相信,御非篱明明知道他们要來皇城,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做地在那里干等着呢?还有侯承允,虽然她口口声声地称呼人家“草包太子”,可事实上那家伙也并不是盏省油的灯,能在如此迅速的时间内扳倒朝中老臣,集结党羽,足见其手段非同一般……
与前线战火连天的气氛截然不同,曦国皇城仍是一派极尽繁华、纸醉金迷的景象,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不知外界愁苦,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逛窑子的继续逛窑子,可朝露知道这些都是假象,等到战火蔓延至此,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将像泡沫一样,瞬间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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