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朝露这么严肃的样子,慕红莲赶紧遣散了那些表演节目的后宫美男们,大殿立刻安静下來,连端茶倒水的婢女也沒剩一个。
“有什么我们兄妹俩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慕红莲收起笑容在朝露对面坐下來。
朝露心情有些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正在寻找赤眼金乌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谁知她这话刚说完,慕家兄妹竟然不约而同地露出惊愕神色,显然或多或少了解点内幕,朝露心头一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脱口而出……“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那太好了…”
“其实,我也只是隐约有些印象……”慕红莲一手捏着酒杯靠在唇边半晌未饮,脸上露出似在回忆往事的表情,但是沉吟了许久又实在沒能想起什么,只好眉头紧锁转向一旁的慕青焰,“哥,你还记不记得?”
比起慕红莲的若有所思,慕青焰的表情却是截然不同的凝重,他正襟危坐在主座上,狭长深邃的双眸泛着粼粼冷光形同蛇目,“朝露姑娘,看在过往的交情上奉劝你一句,还是放弃寻找那赤眼金乌吧…”
“哥?”
“为什么?…”
被这句话惊到的朝露和慕红莲两人异口同声地发问,而孩童身形的殊墨则离酒案稍远些,闭目盘膝坐在软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仿佛对这边的谈话充耳不闻,又似乎什么都了然于心。
慕青焰置于桌面的手掌握成拳状微微一动,显然正在犹豫着什么,可这话已经说了一半他也只能接着说完了,再次抬起头來看向表情同样疑惑的朝露和自己的妹妹,叹息道:“你们有所不知,那赤眼金乌……是真理教的神鸟。”
真理教?…
朝露心下一凛,怎么又和那些家伙扯上关系了?尽管有很多疑问,但好不容易才让慕青焰决定将这些事情说出來,因此她不想打断对方的话。
“实际上,许多年以前的毒龙寨也并不像如今这般退居于偏僻的南疆不问江湖世事,”慕青焰单手撑着脸侧,高大魁梧的身形因这慵懒的坐姿而显得有些佝偻蜷曲,“前代当家在位时,我毒龙寨也曾在中原武林风光一时,若不是因为二十年前的那件事……”
二十年前,又是这个时间点……
慕青焰有些无奈吐了一口气,继续娓娓道來:“那时候我年纪还不大,莲妹更是才刚牙牙学语,但仍很清楚地记得那年父亲意气风发,是当时江湖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与如今这衰颓落败的景象完全不同,二十年前的中原武林能人辈出,高手如云,即便是已经盘踞关外多年拥有了一方势力的真理教,也不敢像今日这般无所畏忌地冒犯中原武林各派。”
听到这里朝露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自从她穿越这两年來,中原武林总是处于动荡不安的局势中,随便冒出來个小boss都能搅他个天翻地覆,原來是已经衰败了吗?
“原本中原武林各派与真理教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可是后來不知道为什么,两边开始发生摩擦,直到演变成大规模的冲突……”慕青焰的眼神迅速黯淡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清明,“最后,中原几大门派的高手与那真理教教主赫连无殇以及他的部下于断魂山绝壁大战了一场,”话及此处慕青焰稍稍停顿了几秒,“那场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赫连无殇从此下落不明,而前去参战的中原各派高手也是损失惨重,我爹慕东离就是其中幸存者之一。”
“什么?”朝露大吃一惊地睁大了眼睛。
慕红莲也怔怔地望着自己兄长,半晌才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道:“可是,爹他不是已经……”
“莲妹,你当时还小记不得太多,而后來也无人向你说起这些事情,”慕青焰转过头來目光沉静地看向身旁的红莲,原本浮着一丝阴霾的表情渐渐柔和下來,“爹从断魂山回來后经脉受损,但强撑着一口气下令将寨子迁移到这极南之地,并立下重誓子孙后代再不过问江湖中事,宣布退出中原武林……”
说到此处慕青焰又转向朝露,“沒人知道断魂山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是年幼时听爹说起过,真理教中就有一位高手驯养着那赤眼金乌……朝露姑娘,虽然我不知道那些魔教中人是否确如我爹所描述的那般骁勇,可你要从他们手中夺得赤眼金乌也定非易事。”
原來是这样…
得知这些往事,朝露原本就很沉重的心情越发压抑起來,想起那日璇玑殿上智者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二十年前,二十年前……除了君无夜之外沒人知道自己捡到了赫连无殇的尸骨,虽然一切看似毫无联系,可仔细推敲后又发现矛头处处指向二十年前……机缘巧合知道了这些事情的自己,又该做出怎样的抉择呢?
迷茫之后,她再次咬牙振作,神情坚定地看向慕青焰……“我知道你劝我放弃是善意,可是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赤眼金乌治好辰曜…所以……如果你知道更多线索,请尽可能告知于我,拜托了…”
“朝露……”慕红莲不知帮谁说话地來回看着两人,终于还是绕开几步走到朝露身旁和她并肩站定……“哥,朝露是我好姐妹,也就算是你干妹妹,这忙我们一定要帮…”说完傲气十足地紧了紧腰间的鞭鞘,“要是你不答应,我就陪着朝露杀到真理教总坛将那什么赤眼金乌直接抢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