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靠近,怀抱着静姨的辰曜就捂住胸膛吐了一口血。
旁边的两个丫鬟吓得愣怔半天之后才手忙脚乱地扶起吓昏过去的静姨,而朝露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搀住了辰曜的胳膊。
“你怎么样了?”看着辰曜唇角残留的鲜血,她急忙询问道。
那骑马肇事的人好像真有什么急事,只是匆忙道歉了几句就扬鞭策马而去,朝露也沒想要追上去索要赔偿之类,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辰曜送去看医生,于是转头吩咐那两个丫鬟道:“你们俩赶紧把静姨送回去啊…”
“嗯、嗯…”已经吓坏了的丫鬟们赶紧点头。
而朝露则扶着辰曜快步走向对面街角的医馆,“你撑着点啊,马上就到了…”见辰曜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说,朝露慌得不行,虽然她自己学了武功知道这习武之人有内力护体的确能比寻常人体质优越许多,可也不代表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啊…刚才那一下子真是有够重的,她都不敢想象辰曜这会正经受着怎样的疼痛折磨……
來到医馆后看着大夫忙來忙去她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不断上前拉住给大夫打下手的小学徒询问辰曜的伤情。
她六神无主地在房间里踱來踱去,就在这时从门外快步走进來一个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君无夜,他大概听了回去那两个丫鬟的通报才赶过來的吧?朝露赶紧跑过去拉住君无夜的衣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你快去看看辰曜的伤情…那大夫总敷衍我……”
君无夜眉心微拧,低下头深深看了朝露一眼,然后将手掌放在她头顶安抚性地揉了揉,“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说完推门走向里间。
朝露候了许久,才终于等到辰曜沒事了的消息,总算松了口气,到了傍晚的时候谢语容又派了马车过來将几人接回去。
然而第二天大早,患了多年疯病记不起往事的静姨竟突然清醒了过來…
当朝露扶着元气大伤的辰曜來到静姨房间的时候,谢语容和君无夜他们都到了,而背靠着床头沉默良久的静姨缓缓抬起头來,眼中的悲伤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解脱过后的释然。
朝露转头看了看表情凝重的谢语容,用眼神询问她这是什么情况,可对方只是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静姨突然从脖子上取下來什么东西放到谢语容手中,然后将视线移向朝露和辰曜这边,“这段日子,谢谢你们了,”她疲惫地笑笑,可眼神却十分安详,“失去轩儿之后我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从刚开始靠着装疯卖傻來逃避,到后來变成真的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说到这里,静姨又抬起头來痴迷地看向辰曜,“孩子,你很像我的轩儿,只是,你终究不是他……我的轩儿,已经不在了。”
朝露扶着辰曜的胳膊,就在刚才那瞬间感到他身体颤动了一下,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去,竟看到他眼底稍纵即逝的怅然若失。
谢语容叹了口气,走过來将刚才静姨给她的东西交给朝露,“这就是南岭檀木,静姨说送给你们了。”
定睛看向掌心中那块穿着一根红绳的檀木吊坠,费尽心思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可朝露此刻的心情却怎么也欢快不起來。
终于拿到了三样药引之中的一种,朝露等人又在暗香谷呆了几日,等辰曜的伤势稳定了一些之后才告辞启程。谢语容和末言的矛盾虽然还僵持在那里,可这种事情旁人也插不上话,只能寄希望于时间能抚平一切的误会和隔阂了……
尽管静姨给的这块南岭檀木是否为木心部分还不得而知,只有等另外两样药引集齐之后才能见分晓,但是无论如何这一趟來也算达成了目的吧。
离开暗香谷之后,三人首先來到附近的小城准备路上所需的东西。
君无夜说那赤眼金乌乃栖息于北方草原上的一种稀罕鸟类,性情凶猛,行踪神秘,寻常人很难见到,即便是最有经验的猎户人品爆发遇上了这赤眼金乌,也会在使劲了浑身解数之后仍不得而只能望洋兴叹。
然而最要命的是,这种本就罕见的鸟类已经好多年沒有人见过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得知了这些信息后,坐在客栈大厅桌边的三人相对无语。
沉默半晌之后,朝露才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对面的君无夜,“也就是说,就算我们去了那里也只能碰碰运气咯?”
“所以嘛,”君无夜端着杯子喝了口茶,自从离开暗香谷之后他就迅速恢复了以往和颜悦色的惯有神情,“不然当初我为什么劝你放弃呢?这几样东西可都不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