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石球一样的眼珠子在我和胖子的手里不停地抖动,似乎急于挣脱我们的束缚。
石球很滑,我们手里又全是水,加之石球越抖越剧烈,我和胖子虽然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但石球仍险险脱手。
情急之下,胖子一声怪叫,就将手中的石球吞进了肚里。他是真怕再次和大蛇血拼了,那样的话,体力已经呈强弩之末的我们哥俩肯定就是死路一条了。
看着胖子壮士断腕、慷慨赴死的大义凛然样,我不禁热血沸腾,人生自古谁不活到死,就算真死了,黄泉路上能有好哥们同行,亦不快哉!
一仰脖,我也把手里的石球吞了下去。
吞完石球,大蛇再次安静下来,我和胖子看了一眼虽然双目失明、却又找回了心底的宁静的大蛇,转身朝河对岸游去。
到了岸边,我和胖子四仰八叉的瘫倒在全是平滑的石头的河岸上,遍体鳞伤,筋疲力尽。
恍惚中,我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梦中,我感觉自己站在云端,看到一匹通体雪白的雪狼孤寂地站在白雪皑皑的悬崖边,对着天际的弯月发出凄婉的低啸。而且,一大滴在月光下泛着晶光的晶莹剔透的眼泪,从雪狼的眼角滑落。
一阵寒风刮过,那滴眼泪如枯叶一样随风而走,越过绵绵山脉,飞过芊芊枝头,就像一个流浪的精灵,在世间徘徊。
我痴痴地跟随着那滴眼泪,好像穿越了很多时空,很多的人世沧桑在眼前流转,但我依然痴痴的追着那滴孤独的眼泪,如痴如醉……
突然,一阵尖锐而刺耳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心神大乱,一下子从云端坠落,我一声惊呼,睁开了眼睛。
眼前没有了那滴让梦里的我莫名的心痛不已的眼泪,有的,只是一脸憎恶之色的胖子。
我狐疑地看了看胖子,然后捋着他要吃人的视线,赫然看到了墨非命正领着一帮身穿黑斗篷、看不清嘴脸的家伙正笑嘻嘻地站在我们五步远的河岸边上。
“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么快就降服了摄魂使君,真是名师出高徒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墨非命看着狼狈不堪的我和胖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看着一身得瑟肉、一脸打折儿贱笑的墨非命,这把我恨的,你说要没他,我和胖子何至于遭这么大罪啊。
不过,这工夫我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身的瘀伤再加上被那些河底的骨头划出的深浅不一的伤口,浑身跟散了架似的。所以,我只是用一个白眼表达了一下我对他的厌恶与不屑。
看着一脸横肉的胖子,再看看有气无力地我,墨非命撇撇嘴:“这世界真是不公平,你说就你们两个这倒霉德行,居然会是阴阳天蚕子的宿主,这他妈哪儿说理去。”
看得出,这小子醋性还挺大,不过,看他一个人在那?啵?啵说得还挺起劲儿,我和胖子都有点儿腻歪,一来是因为黎叔儿因他而死,我们和他一照面正应了那句古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来这孙子又是天蚕子又是宿主的,我们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见我们老大不耐烦地瞅着他,墨非命自我解嘲地一笑:“二位,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我好怕呀。”他夸张地拍拍胸口,然后一脸阴森鬼气地盯着我和胖子:“你们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不待我和胖子张嘴骂街,这小子很乖觉地就继续说道:“可惜呀,你们非但杀不了我,还得乖乖地听我的话,替我去取神箭,哈哈。”
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墨非命,胖子一脸“这纯是个傻逼呀”的潜台词地看着我:“他他妈是不是被黎叔儿的炸药崩的脑袋积水了,咋满嘴胡说八道啊。我操,我还听你的话,你再逼扯信不信我打出你屎来?”
墨非命一脸戏弄地看着马上要发飙的胖子:“小子,冲动是魔鬼啊,怎么着,体内的魔性控住不住,小宇宙要爆发了?来,给你看样东西败败火。”
说着,墨非命一摆手手,后面的一个黑衣人走了上来,从斗篷里拿出一件米色的外套:那是林菲儿所穿的衣服。
“我草你妈的。”一看见衣服,胖子当时就血灌瞳仁,站起来就要干墨非命。
墨非命一动不动地冷冷看着已经逼近自己的胖子,胖子呆了半响,黯然松开已经绷紧了劲儿的拳头,颓唐地坐在地上。
墨非命讥讽的一笑:“胖子,我现在只是拿了件外套,可如果你们不识趣,那么,下一次给你看的可能就是内衣了。当然,我相信你们是乐于同我合作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