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转过对着叶云澜,面露哀求之色:“阿澜,便看在你小时候师兄曾与你相依为命,之后又接你入门的情义,你也不应当纵然你的徒弟所为——”
叶云澜漠然地看着他,终是开口出一句话。
“容染,当年之恩,我早已还清了。”
若非容染,前世他本不会那样狼狈被赶出宗门。
后来,他再没有踏入天宗一步。往事如云烟尽散,容染后来如何他并不知,只知最后,偌大的天宗,终究还是倾塌在大劫之中。
而容染口中所的情义——
早在宗门三千长阶下,对方冰冷的刀锋和被血污沾染的视线里,就被一刀刀割得破碎支离。
容染面色变得煞白,“阿澜,你不能——!”
沈殊懒得再,抬剑气横扫,便将容染扫入水潭之中。
冰冷的潭水没过顶,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不断拖着人往下。
容染运起全身灵,好不容易抵抗住这股量,拼命往游。待他的终于浮出水面,湿黏的发和血肉糜烂的脸混在一起,模样就好似从水里爬出的怪物。
还没有等他好好喘一口气,却感觉到脚踝游什么冰冷、细长的东,随即便是密密麻麻、如峰蛰的痛楚,让人痛不欲生,而后又渐渐麻痹脱……
容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尖叫:“蛇!有蛇!”
但见碧绿的湖面除了容染所挣扎搅出的水波,无数一圈圈细小的波纹在扩散。
——是无数的、幽蓝细小的蛇。
叶云澜忽转望向沈殊。
沈殊见他望来,歪了歪,“怎么了,师尊?需要我去救他来么?”
叶云澜:“沈殊,你……不是怕蛇么?”
他没有忘记,当年在雁回峰后山温泉里,遇见蛇时沈殊惊恐地缩进他怀里的反应。
而沈殊与他所,自己幼年时候被魔宗的人当做魔傀炼制,曾被开膛破肚投入蛇窟的事情,他也记得很清。
沈殊愣了愣,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怕蛇的毛病,毕竟,魔渊里比蛇可怕的东要多得太多了。但却不能在叶云澜面前表现出不妥,便。
“我确实很害怕,师尊能抱抱我么?”
“……”
叶云澜抿了抿唇。
“你还是小孩?”
沈殊眨眨眼,面流露出一点失望神色,委委屈屈垂下了眼睛。
——虽然他其实只是装装模样,并没有觉到害怕或者委屈,也没期待能得到叶云澜的回应。
没想到下一刻,自己就被人抱进怀中。
那个怀抱并不如何温暖,也并非十分宽厚。
只是令人感觉,温柔。
对方身的冷香,好像穿过遥远的时光而来。
他隐约从中嗅出一点令他经久留恋的滋味,像是在他覆满黑暗的生命里留下一朵洁白的花来。
叶云澜抬揉了揉他的。
和小时不同,他身形已经不比沈殊高,拥抱时与沈殊交颈相靠,那清冷低哑的声音便缓缓传入沈殊耳中。
“如此,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