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突然苦笑:“朱浩,你到底搞什么?你不会认为,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兴王对我隐瞒,没有如实相告?”
朱浩摊摊手:“陆先生,说三件事的是你,我只记了两件,你就认为我漏记了?王府大事要分几件来说,有那么重要?心里清楚不就行了?”
唐寅感觉很无语。
“那你看来,还有何事?”唐寅直接问道。
朱浩在纸上写下三个字“袁宗皋”。
唐寅一怔。
这也算大事?
朱浩道:“王府上下都在准备迎接袁长史归来,还特意筹备接风仪式和宴会,难道这不算大事?”
唐寅差点想拂袖离开。
跟朱浩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让他感觉很无力。
“那你到底想说啥?你不会是想让我从中挑一件出来,跟袁宗皋对着干,试着把他赶出兴王府,从此后兴王对我言听计从吧?”
唐寅气恼之下,干脆把心中真实想法一秃噜全说出来。
直接得令人发指
朱浩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恭喜你答对了。
唐寅到底有涵养,他算是看出来了,朱浩好像胸有成竹,那只能说明自己太过着急,要对付袁宗皋,不就是要从王府之事上着手?自己不仔细从王府正在或即将发生的大事中寻找突破口,难道还要从王府外想办法?
“此三事”
唐寅看着白纸上写的字,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朱浩,你这字体?”
朱浩笑道:“是不是觉得很眼熟?我是模仿当世大家唐寅唐伯虎的笔迹写出的这样如果有人发现这张纸条,一定不会认为是我写的。”
唐寅:“”
“看都看过了,留着干嘛?”朱浩拿起纸,凑到蜡烛上点燃,烧成灰后,唐寅才反应过来。
这小子居然模仿我写字?居然到了让我都察觉不出端倪的地步?这这小子是何方妖孽?
“砰砰!”
朱浩用青石镇纸拍了拍桌子:“讲正事。”
唐寅严肃起来,道:“此三事中,袁长史回王府,我无法利用王府支援西北前线钱粮,没经我手,即便秋粮入库,一切如常,我也没法干预。如今唯一能着手的就是世子课业,如同你之前所说,世子对我的态度如何至关紧要,所以这几日我也在思索,如何改变授课方式。”
他说完便打量朱浩,好像一个刚跟心爱女生表白的纯情小男生,心中满怀期待,等着对方给出肯定的答案
又怕答案是否定的。
那种彷徨
有那么一点点可爱呢!
朱浩却总能给出唐寅意想不到的说辞:“陆先生,敢问一句,你觉得袁长史回王府后,首先会做何事?”
唐寅有点羞恼。
我认真跟你分析,你却总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听起来有道理,但却是句句近乎扯闲篇的屁话!
“朱浩,你能认真跟我探讨问题吗?你这样似是而非的提出问题,有何意义?我怎知袁长史回王府后会先做何事?难道我还要推断一下他进王府时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唐寅语气中已有些不耐烦。
这正是朱浩不肯跟唐寅直说的原因。
唐寅还是把自己摆在一个过高的位置上,跟他这个名义上的弟子说事,双方看起来地位平等,实则依然用俯视的眼光看待朱浩。
你不能摆正自己的心态,老是假模假样来跟我问策,看似对我尊重,但你有考虑过我说出正确方略,你会按照我说的严格执行吗?你确定不会因为你的傲慢,把我的计划按照你的方式执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朱浩语气平和:“袁长史离开王府虽只有半年时间,但在此期间王府发生了不少事,回到王府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应该立威吗?”
“啊?”
唐寅一怔。
“朱浩,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知道袁长史回王府后要立威,但这用得着你来说?”唐寅琢磨了一下,朱浩的分析有道理,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有用的讯息。
朱浩道:“我不说,你怎么往这方面考虑呢?下一个问题,如果要重新树立他在王府中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威信,该如何做?或者说,他应该先拿谁开刀?”
唐寅又琢磨一下,手指指向自己:“我?”
朱浩略带轻蔑一笑,唐寅立即意识到,这并非准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