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爬过去逮住他,又心想我一路都开着手电筒,他早应该看见我才对,可直到我爬上树,他都一动不动。
只能说明两种可能,第一,树梢上那人是个死人;第二,他故意隐身在树叶中间,以为我没发现他。
我关了手电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壮着胆子,朝树梢末端轻轻的爬过去,我怀里还夹着一根棍子,只要树梢那人反抗,我一棍能将他捅下去。
这棵巨树枝杈奇粗,我顶着油腻腻的油脂层,异常小心的拨开树叶,爬了过去,在攀爬的过程中,最担心的是太过光滑,随时有可能失足掉下去。
我心里清楚那人跟我的距离,在黑暗中小心的摸索,并计算还要多久,突然,我摸到一个肥硕冰冷的躯体。那躯体比树干还光滑,我心里一沉,怎么又是个死人,再摸之下,察觉到情况不对,因为他还在动。
我浑身汗毛都炸了,脑子里轰的一下,突然意识到我怀里搂的是什么东西,肥硕而冰冷,不正是巨蟒么?
我撒丫子想跑,可这是树杈上,失足跌下去,就是三米多高,不死也得残废,更何况树脚下枝杈纷乱,被钉个对眼穿都很有可能。
我僵在那里,忍着巨蟒身体在我怀里蠕动,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要知道我这辈子最怕的动物,可就是蛇,更别说这么大的蛇。
我脑子飞速运转,想怎么脱身,悄悄的朝树杈处爬去,才爬几下,突然腰上一紧,整个人腾空悬了起来,我失声大叫,然后黑暗中两只灯笼一般的东西朝我靠近,我定睛才发现是巨蟒的脑袋,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我强迫自己镇定,这时候千万不能乱,一旦挣扎,蟒蛇能迅速缠死我。
我深吸了口气,摸到口袋里还有把折叠军刀,当时李高警官赠给我防身用的,现在斯人已去,我在这生死关头,这把刀还在生死,心里一热。巨蟒裹着我爬高,我开了手电筒,见头顶有支极粗的树枝,我当机立断,单手抓住树枝,同时捞起折叠军刀,一刀刺向巨蟒腹部,刀柄没入数寸还不止。
巨蟒疼得浑身一松,我立马从它的控制下挣脱,用多年练就的引体向上功夫抓着树枝爬了上去,巨蟒坠落树脚下,砸出一个大坑。我死里逃生,吓了一身冷汗,坐在树枝长发了半天呆,身上又软又麻。
我拿手电筒朝下照,巨蟒好似知道是我伤害的它,昂着舌头朝树丛里张望,目露凶光,正是在丛林中追逐我的那条蛇。
我躲避其中,不敢再乱看,巨蟒张望了一会儿,想再上树,可惜受了重伤,不能再爬上来,我松了口气,定睛朝身下树叶中看,看不太清楚。我拿树枝拨开树叶,赫然看清一片乌黑长发,居然是个女人,我更震惊我刚才跟巨蟒生死之搏,她居然能这么淡定,我心里清楚,这女人是死人无疑。
我壮着胆子顺着树干滑下去,不必再掩耳盗铃,举着手电筒摸过去,拨开层层树叶,女人赫然坐我面前,长头发披散下去遮挡住面容,活脱脱一个贞子。
好在我已经接连经手几次打击,心理锤炼得比较坚硬,我深吸口气,拨开她遮面长发,先露出来的是一双明亮浑浊的眼睛,那眼睛居然冲我眨了眨,然后咧嘴一笑,吓得我浑身一抖,失足跌了下去。
女人这一笑,吓得我魂飞魄散,心脏都要跳出胸腔,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字:“鬼……鬼……她一定是鬼……”
砰的一声巨响,我跌进烂叶堆里,好在上面没有倒插的树桩树枝一类的东西,树叶缓冲掉了大半的冲击力,饶是这样,我还是摔了个半死,吃了一嘴的沙土。
我翻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回忆刚才渗人的一幕,她居然对我笑了,她在巨蟒袭击我的时候,都能巍然不动,居然还能对我笑。
我想一逃了之,可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愣了半天冷静下来,回忆起女人刚才的音容笑貌,撇开她满脸的伤和泥土,她的面容轮廓,怎么跟一个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