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门前斗剑
林平之颇为晦气的走向了刘府的正门,离得老远就听到向大年高声道:“几位,在下也听说林师弟近几日现身衡山城了,但在下是还没见着他,不知道他在哪。明日就是家师的金盆洗手之日,希望诸位速速离去,免得一会五岳长辈们出来了,各位想走也走不了了。”林平之听到这里,心下暗笑,他是从后门入的刘府,向大年蹲在正门,自然是没看见他的。向大年没说假话,但对方会信才有鬼。
果不其然,又一个大嗓门的说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林平之不在这刘府又能在哪里,我们兄弟今天只想跟他拼个死活,没心思挑起正邪纠纷。”
“你!”
“大年,退下吧。”说着,刘正风等一群五岳前辈走了出来。林平之眼睛转了转,并没加快脚步,而是转向另一边,身靠院墙,诡笑着听起了墙角。
泰山天门掌门地位虽高,但刘正风乃是此处的主人,自然是他开口搭话,看了看门口堵着的四个年轻人。一个带着面纱的白衣少女,与一个身穿银色长衫却绑着不少绷带的年轻人站在后边,紫衫青年和金袍青年站在前边,刚才向院中传音的便是这个紫色的家伙,而要找林平之拼命的则是那个金袍青年。
刘正风开口道:“老夫不日就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诸位此刻来老夫府上寻事,是否有失厚道啊?诸位口口声声要找我林师侄拼命,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
还没等对方开口,刘正风身边的丁勉说了句让林平之恨不得掐死所有嵩山人的话。林平之抱着肩膀正悠然的靠在墙后边听戏,谁知丁勉来了句:“和这帮魔道之徒有什么好客气的,叫林平之出来与他们对质一番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林平之咬牙切齿的同时,听到了令狐冲没法抑制的无良低笑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长衫,林平之拎着已经换成了衡山样式的长剑,抬腿迈出刘府的大门。不出林平之所料,他刚照上门外的太阳,便听到一声怒喝,还没和那秋水般的双眸对上一眼,对方已经拔剑向他冲了上来。
苦笑一声,林平之侧身横移了小半步,长剑出鞘,直刺对方的肋下破绽。冲上来的那人正是魔教的金袍护法帝近川,他虽然怒火攻心,恨不得将林平之当场挫骨扬灰,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对面那个笑眯眯,长相潇洒到漂亮的家伙的对手。
深吸口气,帝近川脚步一顿,然后长剑一旋便带开了林平之的细剑,进而一个剑圈反转而上,攻向了林平之。
林平之微微一晒,心道:“就这样的太极剑还敢拿出来对付少爷我。”细剑颤动,瞬间出了五剑,正是‘五岳争锋’,林平之上次与帝近川过招,就曾凭此招给对方大腿上添了一条伤疤。林平之的剑招极快,这虽然只是一招,但却仿佛同时用五柄长剑,刺向了对方五个不同的要害。
刘府前不少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五岳弟子见到此招,都不禁低呼了一声,这招‘五岳争锋’乃是五派前辈为了表明五岳剑派的亲近,而共同创出来的杀招,是少有的五派共有剑法,每个弟子基本都会使。但能像林平之这样瞬息五剑,且剑剑奔命,专门招呼对方要害,每一下都不可忽视,却不是他们这些菜鸟水平的弟子能用出来的。
见了林平之这招,不仅天门和刘正风一脸微笑,为五岳剑派又出了这样的好弟子而高兴,就是嵩山派那三人也是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心下不住的道:“这小子还真有些门道。”
帝近川身为日月神教的青年护法,资质和才能那自然是差不了的,当然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见了林平之又是这一招,他面色肃然,用心的抵挡。先是长剑回转,连续挡下了林平之的三剑,之后退步出剑,左右一磕,把最后的两下也架了过去。
两人不多时便过了二十多招,林平之已经占了全面的上风。其实他早在十多剑后,便有机会使用‘鹤翔紫盖’等绝招,再伤对手个一剑两剑的。但一来他不愿冒险,万一对面那家伙想不开,偏要跟他拼命,反倒不利他控制局面。二来就是那个紫衣青年就站在他俩身边不远处,那个位子可是出手就可以要命距离,林平之也不想露个破绽出来玩玩。他心底总是感觉看不透那个紫衣青年的深浅,感觉对方的功夫不会比自己差多少。是以他就慢慢的和帝近川又磨了数剑,才慢慢的占据了上风。
帝近川跟林平之交手还没到十招的时候,就知道今天是又难讨得好去了,他本来就搞不过林平之,更何况他昨天还受了点伤。他趁着空隙给与他同来的那个紫衣青年递了不少眼色,让他与自己一同夹攻林平之,以求用最短的时间杀掉这个敢于侮辱他家小姐的家伙。
但那个紫衣青年却仿佛神游天外一般,根本不搭理他递过来的眼色。这人先是四处环顾,打量着刘正风的这处宅子,仿佛要掏钱买下一般。后来感到帝近川冒火的眼神,这紫衣的无良男居然盯上了令狐冲身旁的某位女侠,一副猪哥的样子。
帝近川知道靠不上同来的那人,心想自己今日本就是来拼命的,没必要畏畏缩缩的,索性豁出去与对面的那人拼了。结果招招拼命,每一剑都想着与林平之同归于尽,到后来林平之剑势愈稳,让他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没法重伤对方。帝近川倒是有些急才,想到每次见林平之,他都是干干净净的公子哥打扮,那对方定是爱洁之人。所以他后来的剑法就专门往林平之的脸上招呼,就是死,也要让对面那个可恶的家伙破相。此刻他已经没了什么剑术剑法,完完全全一副街头流氓的拼命架势。
林平之不是什么洁癖之人,更是没有到‘打架头型不能乱’的地步,但他对自己今生的相貌也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有点太漂亮了,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的就让对方给自己破相了。是以他的剑法越来越稳,越来越重,比一根铁条也宽不了多少的细剑却犹如千钧一般,压迫着对手的空间。
绕是如此,林平之也就多用了十几剑便快要确定胜势,只待找个机会,便可以解决掉这个没事就找自己拼命的祸害。当然,前提是没人插手。
又是一个错身,林平之右脚一蹉,左指一点,逼得对方跳步后退的同时,他右手的细剑一代,一条匹练般的白光立时生成,直直的射向了对方的胸口。这会林平之犹有闲暇的抬头给对方了一个微笑,不过就是他此时笑出个花来,对方也不会认为他笑得好看。
眼神扫过对方另外三人,一身绷带,比木乃伊也强不到哪去的银袍青年倒是想出手援救他哥哥,可是刚一迈步,却龇牙咧嘴的倒吸了数口冷气,想来是他乱动弹又伤到了绑好的伤口。那个紫衣青年倒是右手一翻,好像有意思来救林平之剑下的这个倒霉鬼,但他此刻离着林平之尚有十数步之远,等他赶到了,林平之不说杀了对手,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好好的躺个一年半载的信心还是有的。目光再转,正对上了一对纯净而充满担忧的眼睛。林平之想到这事的起因,心下一叹,还是自己不对在先,这会再把对方给剁了,那他跟那些满口仁义道德,行事却双重标准的‘正派人士’还有什么区别。虽然他行事是‘三重标准’、‘四重标准’,对人对事不看正邪,只看亲疏;对男对女也是区别大大,美女好办事,恶男后边站,但他还是没法接受他这档子事。就像现在咱们上街,你把人给撞了,然后你又臭骂了对方一顿,最后对方和你打架,你又把对方重伤至残至死。这事放在现在,那是十足十的恶少所为,蛮不讲理,有点良知的人基本上是都不会这么干的。但放在林平之所处的江湖中,对付魔道之人时却是没啥错,反正魔道之人都该杀,你只要功夫够高,除魔斩妖随你便。你就是平白无故的除到了这会正绣花的东方不败身上,别人,嗯,正道之人也只会夸你,没人会说你没事找事。但在林平之看来,这正邪之争根本就是笑话,两帮人饭吃多了,闲的。所以他行事在别人看来总有些邪里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