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间,椅子上的扶手竟然硬生生被裴东来捏断。
“武道修为境界分明,但是我蕴养的浩然正气似乎因为融合那道剑意之后发生了改变。”坐在椅子上的裴东来思索之间,一步便跨出数丈。
院落上旁正在刷马的柳浮水,登时目瞪口呆。
裴东来身形浮空,周身如同被庞大的紫气萦绕包裹。无形的正气在他的控制下,如烟波浩荡开始荡起道道涟漪。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半空之中的裴东来恍如进入空明境界,脑海之中唯有那位紫影一次次的挥剑:“他们都认为我步入玄胎境,但是自己的胎元并未发生什么变化。究竟是儒修一道与武修有所差别,还是他——”
轰——
裴东来沉心养神之际,《正气歌》内的许多篆字各个放出刚强、正直的气息开始游走。
眉目一睁,整个院落都是全部被浩然正气包裹。
便在这一刻,裴东来似乎将那道华丽如君王般的紫影看的更加清澈一些。紫衣之身,点缀着许多光彩夺目的宝钻。发髻上的那枚白玉双龙发簪格外耀眼,利剑在手难遮华丽的儒风激荡。
每一位儒生心中都有一个圣殿,但是殿内绝对不会是天。
再见这道紫影,裴东来心头似乎明悟许多。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最理想的儒者,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是与天地鼎立的。
每一个读儒家经典、有志于儒家理想的儒生,心中这个圣殿里的人是谁呢?
毫无疑问,那将是他自己,是他理想中的自己,是他自己的理想。
“天能生物,不能辨物,地能载人,不能治人。正是天有其时,地有其才,人有其治!我明白了。”
裴东来仰天一笑,神采飞扬。那笑容之中道不尽,说不明的自负与傲气。身躯一闪,体内的浩然紫气涌出。半空之中,一条六、七丈长的紫龙四足矫健,首尾呼应一动。院内几株树木纷纷晃动,凝结的冰霜迅速化为甘露。
柳浮水紧紧拉住躁动的宿龙,身形瑟瑟发抖。
“阿水,照看好宿龙!”
身形一闪,裴东来身着白衣飘飘落地。一身气质,再度变幻。声音落在柳浮水耳中,似近似远恍若虚无。
身显幻紫龙,龙气顿时收敛入体。但是那双眉目之中,坚毅之中已经隐透几分华贵。周身浩然紫气依旧,柳浮水看向少爷仿佛是被蒙了水渍,怎么也看不清那张早就牢记的面孔。
院落上已经稍有积雪,但是居然没有一个脚印。周围那几颗树木,仿佛刚刚被一场春雨淋过般正滴答、滴答的渗着水珠。
柳浮水再揉揉眼睛仔细望去,唯有一道白影残留眼神之内。
………
回到书房之中,裴东来周身压制住的《正气歌》银芒才如烈日般大方异彩。
“玄胎境!之前不过是一脚临门罢了,幻体五境已突破。”裴东来收稳心神,神魂入体直直往丹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