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音看着她,凝神想了想,“我们还是只管在符望阁呆着不出去,就没事了!”
谷雨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其实这话梁嗣音明知自欺欺人,却又分明是她的愿想。她不想同任何人争任何事任何人,就守着这一隅符望阁,静等那心上的人,即便了此一生,她也无怨无悔。
但……谷雨的沉默,已将这一切否决。
“明日起我要学习各种宫廷礼仪规矩,你要帮我,我不想让皇后失望,更不想让……让万岁爷失望。”嗣音挤出笑容,将话题扯开。
夜幕益发得沉,涵心殿里的气氛也沉得骇人,方永禄本以为难得能让皇帝欢心一天,没想到天都黑了,竟传来这样的消息,前晌还满面春风的皇帝,这会子又绷紧了脸,叫人连看一眼的勇气也生不出。
“去叫老七进来。”沉默许久,皇帝终于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方永禄一边舒口气,一边忙答应了,迅速将消息传出去。这会zǐ_gōng廷各道门已要落锁,少不得弄了些动静,再后来许多消息灵通的人,便都晓得了皇帝半夜急招七贤王的事。
自然,容澜也得到了通传,只是附带的消息,便是今日梁嗣音侍寝一事。容澜很吃惊,但问:“白天?”
王海点头,说道:“一个下午皇上都在符望阁,暮色时分才回的涵心殿,坐了金帐暖轿去的,并没有避忌什么。本以为只是去坐坐,不想方总管着敬事房在彤史簿上记一笔,这才知道……”
“她的事总与众不同。”容澜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只吩咐络梅,“明日送些滋补的东西去,教她一些保养的事,她还年轻不懂事,莫将来有了自己也不知道。”
如是一夜相安,据说七贤王那日进宫后直到子时光景才回去,翌日则如常上朝,有人好奇他进宫的缘故,却是如何也打听不出来。便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入了腊月,初二这天,看似热闹的皇宫里实则紧张而严肃,隆政朝第一批秀女的去留就要在今日有了定论,连下了几日雪,这日倒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