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仙莹呵气如兰:“记得用就好,不必客气。”她说完这句便翩然离去,竟也不再多几句寒暄。长久以来,嗣音一直觉得刘氏的气场非同一般,叫人只敢远远地看着她,便是那蛮横霸道的李子忻也从不敢去招惹她。若论出身,刘仙莹未必是最好的,可她就是这样卓尔不群,如一枝莲花傲然独立。
不久谷雨回来,嗣音便道:“我正愁这脸上的五指印怎么办,我又不爱浓妆艳抹,你看刘姐姐就送来这上好的药膏,你快与我敷上,明日便好了。”
谷雨拿了细细端详,又闻了闻,嘀咕说:“按规矩宫里是不可以随便用药的,便是一碗败火的凉茶,只要用了药材就必须报备御医馆,还要说清楚是从哪儿,谁弄进宫的,怎么刘小主手里能有这瓶药呢?”
嗣音没想那么多,随口道:“不是说刘小主是永寿宫耿主子的表妹么?兴许是那里给的,让她防身用。”
谷雨摇头:“还是不要随便用的好,如果您实在觉得不用没法儿给刘小主一个交代,不如奴婢替您试一晚上,我把这药膏抹在手臂上,明日起来若没事您再用如何?”
“就依你的意思。”嗣音没有驳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谨慎些总没有错。
如是主仆二人再说了些闲话,谷雨侍奉嗣音就寝后,挑了些药膏抹在手臂上,也睡下了。
翌日,梁嗣音还在梦里,却被谷雨的哭声弄醒,醒来后见到那恐怖的一幕,只觉得浑身颤栗,彻骨的冰凉从腰上直窜入脑门。
“为什么?为什么?”她怒问,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且说这日散了朝,泓昀从前朝往坤宁宫来,他知道母亲寻自己无非那几件琐事,却不知为何偏要到嫡母这里来讲,若非推辞不过,他真真不愿进宫。
将至坤宁宫门外,却见钟粹宫执事太监德安站在远处,鬼鬼祟祟的模样叫人生疑。他立定下来,喝道:“猴崽子,躲什么?见到我也不过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