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先生,您可是及时雨啊,我正准备把机器局拆分开,筹建一个奉天兵工厂,您就帮着找来了人才,真是感激不尽啊!”
“兵工厂可不容易建啊!”邝荣光叹了口气:“都说共和好,结果咱们建立了共和制四年多了,结果重工业丝毫没有发展,兵工厂还是前清建立的那几个,宁厂、沪厂、川厂、汉厂,机器工艺也没有什么改进,产量连洋人的零头都不到,真是让人寒心啊。”
“邝先生,你说得不错,不过越是如此,就越要玩命追赶,不然咱们落后的就更远了。我已经准备了充足的资金,先从维修一点点的做起,然后抓住机会,向西方购进设备,只要持之以恒的发展,早晚有一天奉天兵工厂能成为全中国,乃至整个世界的知名大工厂!”
“呵呵,拙言,我就欣赏你这股子干劲,当年从美国回来我们这些人也多是这样,结果蹉跎了大半生,也没干出什么名堂,真是惭愧啊!”
邝荣光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给你推荐的两个人,一个叫陈启铭,他爹陈荣贵和我是老乡,又都是留美的同学,这孩子也去了美国学习,化工专业。另外一个叫做熊梦远,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出生在南洋,后来去的英国留学。这两个孩子在西洋生活久了,对国内恐怕有些不习惯,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拙言担待一二。”
其实说起来这两个人都二十出头,比张廷兰大不少,但是邝荣光说起这话十分自然。张廷兰表现出来的手段,让他再也不能把这个人当成一个后辈了。
“邝先生,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有真才实学。拿得出真本事,自然就能得到重用,如果拿不出来,说什么都没用!”
“嗯,再有三五天他们就能赶到奉天,到时候我再带着他们前来拜访!”
送走了邝荣光,张廷兰继续督促着新军进行训练,这些天下来,在棍棒的威胁之下,士兵渐渐的能把队列走得整齐起来。体能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最主要的就是这些人渐渐的适应了军营的纪律,行走坐卧都有了规矩。
jūn_rén以服从为天职,这句话并不是一个空洞的口号,而是要体现在每一个细节。最终深入到骨髓之中。从进入军营开始,就一点一滴进行培养。看着新兵逐渐蜕变。张廷兰也十分欣慰,这帮小子就是自己在奉军之中立足的本钱,他们就是自己的胆气,就是自己的脸面!
新军白天训练,到了晚上要抽出两个小时学习,其中半个小时学习军营的纪律条例。另外一个半小时主要是识字,学习一些简单的绘图运算。
以往私塾的识字都是先生念一句,学生跟着一句,效率并不高。张廷兰接手之后。首先就推广了黑板和粉笔,认字和写字结合起来,眼睛看着,嘴里念着,心中想着,速度渐渐的就快了起来。
除此之外,张廷兰还尝试着推广了拼音,这也是加快识字的好办法。汉语是一种高度发展的语言,比起字母文字有着巨大的优势,最明显一点就是汉字在纸面上是二维编码,而字母只是一维的。
这样一来,汉字传递的信息就更多更丰富,所以汉语词汇有着内敛的特点,比如火车是一种新出现的东西,我们首先知道这是一种运输东西的车,然后这种车冒烟咕咚,所有就顺理成章的叫做火车。
电脑也是如此,使用电力,能够计算,结合起来就是电脑。而不用像西方人一样每个新事物都要给一个新名称,即便是有词根,但是繁复的变化,也有极大的困扰,很多专业名字,除了本学科的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而汉语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只要会读,稍微联想一下,就能猜一个不离十。
因此张廷兰在教授汉字的时候,首先就推广了拼音。拼音并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早在明朝的时候,西方学者来到了中国,就首先用字母给汉字注音,到了清末之后,很多学者都指出汉字繁杂难认,是制约中国人学习的重要因素,因此开始出现了大量的拼音方案。
不过多数都不算成熟,只能在小范围内流传,张廷兰直接使用了后世比较成熟的拼音方案,还特别制造了识字挂图。图片、文字、拼音三者结合起来,在后世看起来这就是小孩子的玩意,但是现在来说,还是十分新颖的教学工具,很有趣味性。
每个营房都挂了几张,很多士兵只要闲暇下来,就会围着挂图仔细学习,中国人并不笨,相反后世很多研究表明,中国人的平均智商居于世界最前列的,只要有一个机会,中国人就能爆发出强大的学习能力。
这些士兵就是如此,经过一个多月的学习,有点基础的,基本上都能认识五百个以上的字,其他人也能达到二三百字。张廷兰索性又把乘法口诀也贴在了营房里面,然后再订阅一些报纸杂志。
第二团在他的折腾之下,几乎成了一个学堂,一团的新兵最初并不理解,经常拿二团取笑,说他们正事不干。结果一段时间下来,一团的士兵也渐渐觉察出了一丝玄妙。
那些本来和自己一样,都大字不识的二团士兵,已经能够看书读报了。训练一些新科目的时候,他们理解的也比自己快,拿到了武器之后,能看懂操作手册,了解各种参数,上手速度更快。
士兵素质在短时间之内就出现了较大的差距,弄得一团长孙安虎都不得不跑到张廷兰这边取经,顺带了借走了几个学习效果最好的士兵,还卷走了一大批挂图。
杨宇霆也要负责士兵的教育工作,不过他一看张廷兰弄得风生水起,他干脆只教战术动作之类的东西,基础全都推给了张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