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门税卡从明清时候就有,多少外来的官员都要老老实实的交税,毕竟在天子脚下没人敢胡来,能少惹事,就少惹事。因此也惯得这帮家伙极度猖獗,今天老张却反其道而行之,当场就踢晕了一个头目,顿时就炸开锅来。
负责税卡的jing察吹起尖利的哨声,足足有好几十人,一同向着这边冲来,迎接他们的却是上百条黑乎乎的枪口。老张这次带来了二百位jing卫,都是身手最好的,装备最jing良的,他们手里端着水连珠步枪,面无表情的盯着这些冲过来的税jing,就好像盯着一群猎物一样。
丝毫不用怀疑,只要一声令下,税jing就会被打成筛子,他们平时欺压老百姓还行,但是面对这些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怎么也硬气不起来,两条腿不自觉的向后退。
崇文门这里还有不少的商贩,他们一看嚣张跋扈的税jing都被枪顶到了脑门上,心中都暗呼痛快,有的机灵的人趁着乱,纷纷进城,节省了税金,还有人想要看热闹,因此场面混乱异常。
这时负责的税官也跑了过来,他心里也暗骂手下人糊涂,他早就说过,尽量少惹那些丘八大爷,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税官硬着头皮向张作霖连连鞠躬施礼:“这位将军,手下人不懂事,您老千万别见怪,弟兄们远路而来都辛苦了,别在这杵着了,都赶快进城,办正事要紧!”
“怎么?你们不要钱了?”
税官头上也流出了冷汗,声音颤抖地说道:“不要了,不要了!”
“记住老子是奉天二十七师的张作霖,以后还常来常往,你要是再敢要一个子,小心你的狗头!”
老张带着人昂首阔步的过了崇文门,税官也才想起来,原来这帮人是胡子出身啊,得罪他们不是找死么!
张作霖到了下榻的六国饭店之后,就派人向总统府递交公文,然后静待召见的消息。张廷兰则带着张学良和张廷枢出来四处逛逛,看看老bei jing的风物。
“我爹今天那一脚踢得太帅了,要是能把税卡也都砸了就更好了!”
“那就惹大麻烦了,多少人都指着崇文门税卡发财呢,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想惹所有人记恨么?”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一千块大洋并不多,而且老张要是表明师长的身份,这帮人也不敢要钱,民国初年jūn_duì还没有盲目扩编,师长还是还了不得的大官。不过张廷兰也隐隐约约猜到了老张的用意,张作霖就是要装憨耍横,展现粗鲁的一面,麻痹袁大头。
正在走着,前面就出现了一家大茶馆,人声鼎沸,十分热闹。茶馆往往就是一个浓缩的小社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张廷兰他们正好也走累了,想要歇歇脚。
信步进入茶馆,找了一张靠近窗户的座位,要了一壶茉莉双熏,一面喝茶,一面听着茶客聊天,这种地方往往都有万事通,一个四十几岁的人正在高声说着:“众位老少爷们,兄弟我找到了赚钱的路子,我的表小舅子告诉我,梁财神准备筹建请愿团,要包括各个行业,只要跟着上街游行,每天都给银子!”
“这请愿团是干什么的啊?”
“当然是给大总统请愿了,咱们大总统当腻了,想要当皇上,我是想好了,只要有消息,我就立马参加。咱不为那两个钱,咱要当从龙功臣,这往后说不定还给子孙后代挣一个铁帽子王爷呢!”
“您还是先找着媳妇再说吧!”有茶客起哄,顿时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正在此时茶馆的门外走进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他一身酒气,脚步踉跄,茶馆的掌柜的一看到他,急忙迎了过来:“宋三爷,您怎么喝这么多啊?”
这个人摆了摆手:“我没醉,这儿清醒着呢!”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就是想让大伙看看我,也通过我看看这个世道,这个混蛋的zheng fu,混蛋的大总统。”
“三爷,你这是怎么了,快别胡说八道,我让伙计给你弄点醒酒汤去。”
“掌柜的,我的工厂完蛋了,我十年心血都没了,从前清我就主张实业救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我这就准备跳什刹海,在死之前,我就来告诉大家伙一声,以后有钱就去吃喝玩乐,就去为非作歹,千万别干好事,我就是最大的傻帽!”说完这个中年人放声痛哭。
正在此时一旁茶座上突然站起来两个身着灰大褂的人,几步走了过来:“宋三爷,别急着死了,先和我们去趟jing察阁子,你敢辱骂大总统,简直活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