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请你们不要着急,听我说几句。”
杨维天站在吉普车的棚顶,声嘶力竭的对李家镇和大王庄的群众喊着话。
“县里面的大官,你要说什么?”大王庄那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大声对杨维天说道。言语当中没有一点畏惧和害怕,十年的动乱,让老百姓对于官员的畏惧,并没有那么强烈。
“我是杨维天,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说,请一定保持冷静。”非常时期,杨维天也没有计较那人的不敬,继续拿着大喇叭高声说着话,然后又对刚刚赶过来的县委工作人员喊道:“县委的同志,马上组成人墙!”
来之前,已经有人通知过了徐君然等人,到达之后,要迅速跟派出所的同志汇合,组成人墙把两边的群众分开。不过徐君然窃以为这种做法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这些人的情绪都已经处于一个十分激动的局面,在外界刺激之下,一个不小心就会不可收拾,根本不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县委工作人员和几个公安局的干警能阻止的。
回忆起自己前世处理这种情况的办法,徐君然却发现,这样的情况自己也没有办法,只好无奈的摇摇头,跟着人流走向人群当中。
综合组的几个人被分在了李家镇的这一边,徐君然看了看面前瞪着自己的几个年轻后生,却发现有些陌生,这些人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看来是被家里面大人带过来的。
李家镇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当中,徐君然却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维持着秩序。
另外一边,杨维天总算把李家镇和大王庄的几个长者都聚到了一起,再加上两家公社的党委领导,目的很简单,就是试图说服两边不要把事情变成流血冲突。
“李老爷子,您德高望重,能不能先劝一下镇里面的乡亲,先不要着急,我们慢慢解决这个事情。”面对着李家镇的一个老者,杨维天诚恳的说着。对面的老人叫李友德,是李家镇如今辈分最高的几个老人之一。
李友德哼了一声:“杨县长,按理说您是县里的大领导,我老朽不应该说什么,可这大王庄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半路把水渠里的水给截去了,您让我们怎么插秧?眼看着日子就到了,田里的水不够,这不是断了我们李家镇的活路吗?”
他这话说完,一旁大王庄的人不干了,一个年纪跟李友德差不多的老者沉声道:“杨县长,您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们李家镇的水田还没有我们大王庄一半多,要那么多水做什么?”
“你说谁胡说八道,我看你才是满口胡言。”李友德不干了,张嘴就对那个老人骂了起来。
这两个年纪最大的老者开始对骂,其他人也没闲着,纷纷指着对方的鼻子开始骂了起来,两边的公社是宿怨,多年前就曾经结下仇怨,此时自然是互不相容,就连两个公社书记也不客气的互相冷嘲热讽起来。
杨维天头疼的看着两帮人,他是从市委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上派到武德县的,原以为可以借着这个镀金的机会,让自己的仕途履历增添一笔光彩,殊不知这武德县民风彪悍,县里面的工作做起来困难重重不说,自己又要面对着县委书记严望嵩那个老顽固,真是欲哭无泪。很有那么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县长,要不然,叫人把他们都抓回去?”程宏达来到杨维天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