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恺之到外面逛了一大圈,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韶华的喜好。似乎自己送的任何东西给她,哪怕只在院子里摘下的一朵花,也足够让她开心的好一下子。就这样容易满足的小娘子,他从未想过她喜欢的什么。
问了英九,英九挠破头皮要不送点衣服首饰吧,严恺之觉得那也不错,可韶华的身量多少,喜欢什么样的珠宝,严恺之一问三不知。店主觉得有些尴尬,正想推荐个镇店之宝,结果严恺之已经甩手出去了。
他纠结了很久,最后只得徒手而归,心里想着宋煜的话,准备等会儿韶华怎么发脾气,怎么骂他都决不能还口。
明月原伺候在兰芝身边的丫鬟,兰芝走的时候带不走那多人,所以就留在严恺之院子里。虽然身份比不上初荷幼菡,可却严恺之身边最亲近的丫鬟。你所以对于自己一等丫鬟却做着二等丫鬟的事,心里不免有些别扭,看到严恺之回来,她急急迎上去。
“侯爷,您回来了。”明月真正有权做主幼菡初荷都不在的时候,所以她乐意看她们两个围着韶华转。
“嗯,夫人呢?”严恺之对她点点头,望着屋里空无一人,心里有点失落。
“夫人在太夫人那里。”明月知道韶华在侯府得宠的,就算兰芝在的时候,也经常提到她。可原以为自己留下来,又被调到严恺之院里,那对她的抬举。要知道,严恺之身边并没有贴身丫鬟,所以她多少有些留了心思,可初荷幼菡对这屋子把得很紧,严恺之眼里又只有韶华一个,让她倍感失望。
好不容易听到他们刚刚发生了口角,两人气得一个甩门而去,一个溜到后面还把严夫人抓个正着。
看严恺之似乎要转身出去,明月脑子一转,邀功似的想严恺之汇报:“侯爷现在还别过去的好,否则夫人不好做人。”
严恺之闻言,眉头一蹙,心想难道自己和她争吵的事传到母亲耳朵里,所以把韶华喊过去训话了。若真这样,他更得过去看看,毕竟这因他而起。
明月见严恺之根本不理会她的话,她一急,连忙冲过去,挡着他的路,“侯爷,太夫人正教训夫人不守妇道,和外男见面,您现在过去不让夫人更难堪吗?”
严恺之终于听到了重点,眼神一厉,捉住她的手腕,怒声道:“什么叫不守妇道!这话你该的吗?”
明月正后悔一时情急,漏了嘴,可严恺之的厉声更让她紧张起来,只好道:“这、这不我的,我听小藕姐姐她们的。”
“什么了?”听到小藕的名字,严恺之心里有几分相信,但脸上的神情更凝重起来了。见明月目光闪烁,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他手掌一使劲,疼得她眉毛都皱到一团了。
“我听夫人偷偷跑去和定西侯府的郎君见面,又和另一个陌生男人回来,被太夫人看到了,所以喊了她过去话。”明月一急,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都了出来,“侯爷,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听的。”她确实听的,不过偷听来的。
如果和攸宁见面,他倒还能理解,毕竟韶华如今辛茂山的义女,可陌生男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一股莫名的醋意涌上心头,严恺之想开口,可听到有脚步声和话声朝屋子走来,他一脸冰霜地松开明月的手,自己走到里屋坐着,等待韶华自己来解释。
明月知道自己闯了祸,好不容易重获了自由,她片刻都不敢在屋里久待,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没想到和韶华她们撞了正着。
“明月,你这做什么,做贼呢!”幼菡嚷了一句,把明月得更加紧张了。
“夫、夫人,侯爷在屋里等您。”明月心虚地看了韶华一眼,然后又低下头。
韶华一听,先沉默了一下,让她们都退下。
刚刚被攸宁一番点拨,自己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就算他喜欢的辛子墨又如何,那不也她自己。更重要的,如今她他的妻子,以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扭转过来就好。不定严恺之也能像攸宁一样,接受她其实就辛子墨的身份呢。
韶华深吸了一口气,踏进门,准备和严恺之好声好气地道个歉,解释一遍。
“你刚刚去哪了?”严恺之一瞧见她心虚的样子,就控制不住冷下语气,压根就把宋煜交代他的事给忘了。韶华一愣,被他的冷言冷语问得有些懵,弱弱地道:“我在阿娘那里啊。”虽然有些委屈,但还鼓起了勇气,走过去,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扯了扯他的衣袖,“恺之,我错了,刚刚……”
“我问,你刚刚去哪了。”严恺之还不放弃地重问了一句。
这下子,韶华真的被他糊涂了,她确实从严夫人的院子回来啊。还被严夫人轻责了几句她不该私自跑去见攸宁,心里还有些发虚呢,他怎么这么追问,难道他也知道了?韶华猛地抬起眼,看着严恺之冷若冰霜的表情,不像刚刚那般愤怒,而一种强烈的不满,虽然恍惚间有些嫉妒的意味在里头。
“我、我去了定西侯府。”韶华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反正连严夫人都知道了,自然也瞒不过严恺之的。“本来从后门回来的,可没人开门,所以只好绕到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