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嫣到来,初荷简直就像看到救世主一样,只差泪眼汪汪地跪迎了。
韶华歪着脑袋,看了周嫣一眼,眨了眨眼睛,算是欢迎她的到来,身子却连动都不肯动一下。周嫣看得瞪直了眼睛,气鼓鼓地走过去,伸出青葱玉指,戳了戳她的脑瓜子,怒道:“你就是这么迎接我的?”
“大家都这么熟了,不要在意那么多嘛。”韶华握住她的手指,从脑袋上拿下来,笑嘻嘻地对她说道。
周嫣被她无赖的说法气得不知道说什么,高高扬起下巴,用余光斜睨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韶华打了个激灵,立刻跳起来,拦住她的去路,无辜地对她低了低头。周嫣哼了一声,故意不理她,韶华正要讨好,却听到丫鬟们不给面子的轻笑。虎下脸,把她们都赶了出去,然后抱着她的手往回拖。
“你怎么来了?”韶华亲自给周嫣端了茶,坐到她身边来。
周嫣看她这般主动认错,也就没和她计较,抿了一口,没好气地说:“就你这三天不上墙四天不揭瓦的样子,谁能不担心。”可是她进来看到韶华的时候,感觉上韶华的情况并不像她丫鬟所说的那么颓废,其实就是懒惰而已。
“这句话明明是用来形容你的,怎么安放到我身上来了。”韶华刚说完就被周嫣怒瞪一眼,她立刻转移话题。“谁去告的密?幼菡还是初荷。”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触动,这几日她们变了法子想逗她说话,逗她开心,奈何自己实在没心情。看到周嫣的到来,韶华心里也有些底,只是嘴上还是要抱怨一句。
“你就别管是谁了,你院里就两朵花,还都是莲花,我看你这里都成池塘了,锦鲤都有了。”周嫣转过头,正好看到对着窗口的那两个水缸,她每一回过来都看到韶华正乐呵呵地站在水缸边喂鱼。韶华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再想到她说的话,忍不住觉得好笑。周嫣听到她轻盈的笑声,心里也松了口气,调侃道:“能笑就好,现在该说说怎么回事了吧。不会是你阿娘现在全心都放在三娘身上,你吃醋了吧?”
“我像吃醋的样吗?”韶华翻了个白眼。
“像!”周嫣却一本正经地点头:“何止像,简直就是怨妇,不过你不应该是吃三娘的醋,所以……你是因为严恺之而吃醋!”
一个所以拉长了声音,把韶华的胃口都吊起来,待她说完,韶华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夸张地摇头感叹:“天啊,嫣姐姐,不对!二嫂嫂,你简直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我二哥哥变蛔虫。”
“什么叫变蛔虫!换个好听的比喻行不,虫不虫的,多难听!”周嫣终于听惯了韶华喊她二嫂嫂,不再因为这句话而敏感脸红。韶华赞叹的眼神让她得意起来:“别和我打马虎眼了。就你那点小心思,难道还用你二哥哥出马。除了严恺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失魂落魄的,你说他到底是哪点好了,你就这么痴迷。好吧,他是长得好些,可天下长得好的,也不止他一个。”
听着周嫣得寸进尺的话,韶华脸色沉了沉,起身走回原来的位置,托着腮砖头看她,懒懒地说:“你就努力埋汰我吧,哼,也不瞧瞧是谁帮你们牵的线,过河拆桥就算了,落井下石就更不厚道。”
周嫣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脸上讪讪,说道:“谁拆你的桥,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这回轮到韶华不愿搭理她了,周嫣立刻道:“好啦,别这样,宫里虽然有意思让他娶那威武侯的娘子,可是他没答应,皇上不也没下旨,一切还来得及。改明儿我替你去探探口风就是了,我听说兴勇伯夫人还是挺看好你的,再说还有兰芝嘛,我让兰芝……”
其实韶华也没真的生周嫣的气,难得情投意合的闺中姐妹,如今又是自家嫂嫂,趁着没长辈在,嘴上玩笑还是免不了。刚刚她示一回弱,正想掰回一局,却听到周嫣提到严恺之指婚的事。
韶华急忙喊住:“等等!你说什么?他什么时候被赐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周嫣好奇地说:“你不是因为这个而心情不好?”如果不是这个,她也想不出韶华有什么原因心情不好了。
韶华摇头否认,但又急急地追问:“当然不是……不对!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最近宫里的红线是牵上瘾了,一连凑了好几对新人,而且双方都还算满意。但是令人觉得意外的是,本该是重中之重的弘方却依旧没有着落,有人说是以为世子妃太过美丽,实在无能人及,也有人是弘方念情,不愿这么急切地纳新人,还有人说其实弘方早就有意中人了,只是不愿意用赐婚的方式,生怕吓着对方,结果让对方觉得他没诚意。
反正众说风纭,唯一的结果就是,弘方这个本该进宫选妃的人,自己却还单身。当韶华知道弘方没成亲时,有点小小失落,又有些小庆幸,想到他那邪魅的笑容,还有促狭的眼神,心里有种又痒又恨的感觉。庆幸没有好姑娘让他糟蹋,但是失落的是他竟然还没成亲,意味着他还有可能会来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