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便耽误了!
在他自得地以为林梦只会越来越在乎他的时候,那一头,林梦却继续悲切着,然后用悲愤的力量,逼迫着自己,一点点地去厌恶他,然后放下他!
*
小家伙那天在哭声中睡着了,被林梦抱着下了车、上了床,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嘴里再也没提容凌。林梦没去问小家伙在已经有了爸爸的前提下,为什么会认为容凌是他爹地。这事,就这样放下了,不再提。
元旦假期也紧跟着结束,小家伙一大早就开始蹲起了马步,说要继续去严老爷子那里学武。小家伙的态度很强硬,林梦本想劝着小家伙再休息几天的,但看着小家伙绷着的小脸,还有那倔强的眼,最后没有拗过小家伙,答应了。只是她没再送小家伙去大风幼儿园,而是等到了下午时分,亲自送着小家伙去了严老爷子那里,然后又去的医院。
看完冰雕的第二天,她就感冒了,有些烧,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去药店买了点普通的感冒药。只是可能因为这次的感冒太凶猛,又或者是她的心情一直都很阴郁,所以吃了感冒药之后病情非但没转好,反而有些恶化的趋势。
想着放下容凌,似乎花费了她全身的力气,又似乎有某部分的神魂从她的身上剥离了一般,她全身厌倦倦的,总是什么都不想动,连生了病,都不太想理会,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吃着药糊弄着,懒懒地也有一种想要放弃自己,就让自己大病一场,然后病好了就忘了那个男人的诡异想法!
打算去医院,还是因为被小家伙的精神所感染。想着小家伙身体稍好,就要坚持不懈地继续习武,她觉得自己这个当妈咪的,也不能这么一直惫懒下去。当妈的都要被小家伙给比过去了,这可是太不中用了。
到了医院,她发现这医院的患者还真不是普通的多,估计都是元旦三天假期给积累的。想着其他的医院估计也是这么一个人满为患的状况,不得已,她只有排队等号。
感冒了,又发着烧,她的身子本来就虚,站着排了一会儿的队,身上就直冒汗,热汗刚出,被冷风一吹,立刻就变冷了,湿了她一身。她觉得很难受,都快要站不住了,可只能强忍着。等到终于排到号的时候,她额前的头发都被打湿了大半了,眼前也有些发晕。
拿着号,她靠着墙,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双腿有些发软地往科室去。腿软地走着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次的感冒,看来还真是有些严重了。
精神不集中,也很难集中,所以,她撞到了人。更加悲惨的是,她没有把那个人给撞地怎么样,反而自己腿软地一个踉跄,被反作用力给撞击地往后倒!
“小心!”那原本侧身对着他的高大身影猛然一转,然后一只大掌伸了过来,大力地拽住了胳膊,拉了她一把。
男人的声音清冷,犹如一汪清泉,她觉得有些熟悉,又觉得有些畅快。那种偏于冷质的声音,真是让她听了舒服,感觉很解她身上的燥热。
紧跟着,那拽着她胳膊的大掌突然更加用力了,简直像要嵌入她的胳膊似的。她抗议地皱眉、瞪眼,却被人更加过分地给扯入了怀里。一只很显然是男人才有的大胳膊,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
她怒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又生了病,却又在医院碰到这样的事情!
她抬头,不客气地就要出声训斥,可——一对上那张熟悉的脸,所以将出口还有未出口的语言,全都堵在了那里。
眼泪突然又很脆弱地冲出了她的眼眶,猛地涌上了狂喜的心头却难以掩饰夹杂着的酸痛。
197
眼前这个男人纵然有了些变化,但是她是绝对不会错认的。四年来,总会想起那个为了她而枉死的男孩,然后也会想起他——眼前这个男人。伤心、愧疚,总会无法控制地爬上她的心头。
相较四年前,他看上去不怎么爱笑了,脸上的神情也冷了一点,原本的如沐春风之中,也夹杂了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让人觉得有些远了,但落入她的眼,现在的这个男人依然是熟悉的,熟悉到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喊了出来。
“江大哥……”带着哽咽。
江乘风搂着她细腰的手,越发紧了。和她一样,在他眼中的她,比四年前成熟了一些,也更美丽了一些,不是那种娇花怒放的艳丽,却是让人心头猛然一震之后难以忘怀的深深镌刻,犹如暗夜之中的昙花一现,却要比昙花芳华乍现的刹那要永恒的多的多。
于人群中,见了她,就没法再轻易地忘记她。更别提,曾经他离她是那么地近!
抓着她,他没法放手。
他不信鬼神,不信命,可是现在却又忍不住会去想,是否是天意!
他刚在国外参加完为期半年的国际刑警的培训活动回来,上司给他放了一周的假,第一件事要尽快去做个全身检查。于是,他就来了,然后,碰到她了。
早一天,晚一天,或许就这么错过了。偏偏这么巧,就碰到了她,还是她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啊!
饶是他经过了这四年的历练,越发地冷静自持,可此刻却控制不住地涌上了狂喜。
“怎了来了这里?!”他的口气,就仿佛他和她从来没分开四年一样,没有疏离,只有那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亲昵。
她看着这熟悉的容颜,耳听着依然熟悉的亲切关怀,恍惚地觉得像找到了家人一般。她原本就敬慕他,当他是大哥一般的存在。江破浪因为她而死,她本来就有这个义务继承江破浪活着,继承他,接过他身上担负的那一切。
江乘风,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大哥般的存在,比她的亲大哥林栋还要让她觉得亲昵。他又聪明、又能干、又亲切、对弟弟又好,在她眼里,他是最优秀的哥哥。每个没有哥哥的女孩,最渴求的便是他这种了!
“感冒了……”
她回答着,又哭又笑,没再挣扎,反而伸手一把抱住了他,脸贴了过去,低低地泣声:“我好高兴,可以见到你,好高兴……”
她的主动,让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这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他即刻就镇定自若地放软了身子,大掌自然而然地摸上了她的后脑勺,随之无声地勾唇笑了笑,犹如秃鹫一般犀利的眸子,也紧跟着微微地柔和了起来。
“别哭了,都这么大了,还哭得像个孩子,可要惹人笑话了……”他柔声哄,带着淡淡的笑。适才还略略清冷的声音偏于柔和了一些,又低沉了一些,犹如醇酒一般,是上了年岁才有的醇香。
她耳朵一红,有些羞涩。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