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梅被送到公社医院的第二天夜里肚痛,推进了产房。
站在产房门外的李隆,显得焦灼不安,不停的看电子表的时间。
折腾了一一夜,孩子的强有力的哭声从产室传了出来。
当听到医师喊段梅的名字时,他的心都快跑出来了。
“7斤9两,mǔ_zǐ啥子事没有”,医生出来报喜,王玉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只是念叨着:“7斤9两,可真是够沉的。”
就连李兆坤都在走廊里欣喜坏了,乐的嘴都合不拢了,突然间反应过来,“哎呀,这医师咋没告诉是男孩儿女孩儿呢?”
李梅笑着说:“咋没告诉你呢,不是说了嘛,mǔ_zǐ啥事没有,那不是小子嘛!闺女就说是母女了!”
女眷进了产室,可李兆坤是公公又不能随便进产室,可在外面干着急坏了。
李隆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在怀里,小孩子满脸都是胎脂,脏兮兮的,小眼睛睁开来一下,但又闭上了,李隆兴奋的叫道,“他睁眼看俺,睁眼看了俺,可就是太丑了”。
医院床位紧张,早上生完孩子,下午就被撵了回来。
李隆在驴车上垫了好几层被子,生怕冻坏了媳妇和娃娃。
段梅躺在驴车上,挺着劲,笑骂,“哪有这么夸张,又不是瓷娃娃”。
李和没有去医院,就在家看门。
家里的家务活都是老四在做,别看老四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她会煮面条,炒面,蛋炒饭,还会和发面蒸大包子,单一个西红柿,也能搞出花来,西红柿炒蛋,糖渍西红柿,凉拌西红柿,番茄炒豆腐...
早上还要一早起来洗衣服,哪怕井水打上来是暖和的,可不一会就变凉了,小手能冻得通红。
吃过午饭以后,还要把家里的牲口赶上河坡去放。
老四就有些吃不消了,看着在门槛上发呆的二哥,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算了,忍忍就过去了,大姐回来就好了。
李和在家里也是等的着急,对乱磨叽人的老五也没好性子,弄得小丫头一个早上就哭了好几次。
下午看到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回来,李和算是松了口气。
晚上的时候,王玉兰咬着牙把自家下蛋的老母鸡给杀了,段梅哪来什么胃口,不想喝,只想吃点清淡,王玉兰虎着脸道“你们哪里护饲过孩子,俺说咋整就咋整,多喝鸡汤,不然哪来奶水”
老四抱着他大侄子,满心欢喜,“我就不喜欢女孩,你看小五,他多烦人,哪有男孩好,你看他长得多好,脸嫩的像豆腐,我都不舍得摸她脸蛋了...”
李和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子,不知道他大侄女,哦不,是小侄女了吧,什么时候来,李隆头一胎明明是女孩,结果现在成了大侄子。
关键不是一个妈了。
王玉兰看着三儿子屁股前屁股后在媳妇面前跟个哈巴狗似得,气不打一出来,一块豆腐掉进尘灰里了,吹不得,也打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难受。
王玉兰老太太耳提面命地交代儿子:“老三啊,一趟医院100多没了,你们这样过日子不行啊,俗话说,以后的日子比树叶还稠,天天这样花钱如流水累死你也挣不够啊!以后油盐酱醋,孩子小嘴一张,吃喝拉撒,不都是钱啊!将来还得上学,还有个头儿啊!”
老三只顾傻乐呵,根本就没听进去。
王玉兰把孩子的尿布整理好了,就又气呼呼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