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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her一颤。眼前这位年轻的警探,他也与之打过几次交道。最早的一次,自然是时年和妮莎被关起来后,这个年轻的警探一身邪气地追来。为了时年和妮莎的下落,甚至不惜向他撂下狠话。
后来……father皱皱眉,后来他自己就也说不清楚究竟还在哪里见过这位汤sir。可是这般的近距离四目相对,以他的眼力还是觉得眼熟,必定是后来又曾经在什么场合见过的,只是,他自己也有一点说不清楚了。
father眼中掠过的迷惘,汤燕卿当然不奇怪。
father只是不敢相信他曾经也作为燕舞坊的客户出现在他面前罢了。
father也只能客气地回应了声:“汤sir。”
汤燕卿眯眼一笑:“现在father处境如何,相信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我一直都在期待今天这次会面,期待father给我们讲的故事。”
father黯然闭上眼睛。
“汤sir,我真的只是燕舞坊的小角色。虽然燕舞坊看似由我主持日常经营,但是我也不过是被摆在台面上的店小二罢了。”
汤燕卿转眸望向祈修齐,静静一笑:“师兄,你说他这是做什么呢?”
祈修齐也是一声冷笑:“扮无辜,想将所有罪责都推给幕后的那个人。他这么干也有道理,因为他自信这些事除了他和幕后的人之外,没人知道;可是他未免太自信,又忘了自己什么处境了。”
father登时满面苍白:“我,我真的没说谎。”
汤燕卿盯着father:“你出生在虔诚的教徒家庭,你曾经对神笃信不移。那么以你如今对那些女孩儿所做的事,你说神会如何惩罚你?”
father闻言狠狠一怔,攥紧手指:“你查到我的资料了?”
直到现在,警方也依旧只知道他代号father,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可是汤燕卿却淡淡一笑:“以为从前的一切资料尽数毁去,我就真的再也无法在茫茫人海里把你捞出来?”
他又瞄了镜子一眼,淡然垂下眼帘。
“father,你出生与虔诚的教徒家庭,你曾经对神,以及神职人员充满了崇敬之心。所以当你的本来名姓被抹去,需要你选择一个词语来作为自己代号的时候,你选了‘father’。”
“可是你自己名为father,却对那些女孩而做出罪恶的事,由此可见你的内心是矛盾的。也就是在最初对神的崇敬之后,你却渐渐改变了自己的信仰,甚至对神产生了怨怼。所以你用father的名做罪恶的事,这其实也是你潜意识里对神的一种反抗和亵渎。”
汤燕卿说着微微一顿,继而怜悯地抬眼望过去:“我想,是你后来遭遇到了神职人员的性方面的侵犯吧?可是因为你当时年纪还小,无力反抗;而你的家庭又是虔诚的教徒,不会轻易相信神职人员会做出这样的事,所以你只有自己忍耐下来,不敢告诉别人,也没办法保护自己。”
father的呼吸登时急促了起来,鼻翼翕张,颧骨上拢起一团红。
汤燕卿却依旧淡淡的,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定神闲。
“从你的外貌特征上能找到意大利后裔的基因,这便成为你选择father作为自己代号的又一个原因。你既然有意大利的血统,年少的时候一定喜欢看《教父》,那些帮派称呼自己的首领也是father。于是你又希望自己拥有那种邪恶的强大的力量,期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如教父一样站在帮派的顶端。”
“你带着这样的心态统治和管理着那些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儿。你首先用神父一般的表面的慈祥去麻痹和思想控制她们,让她们在情感上对你产生依赖感,让她们无论遇到什么开心和不开心都只能来找你倾诉,由此你便一点点断绝了她们离开的勇气,你让她们以为在这个国度,她们那样的人只有在你身边才能得到庇护和神的眷顾;”
“可是同时,你又用帮派教父一般的手腕来严格控制和惩罚不听话的女孩子。妮莎便是典型的例证:如果有人敢不听话,或者敢将记者或者警方引到燕舞坊,那她面临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而且会是残忍的死法。”
father呼吸越来越急,颧骨上的红已经蔓延到了全脸。
汤燕卿依旧好整以暇,目光清淡如云下寒泉。
“你本人和你的家族都拥有极高的音乐天赋。通常这样的人与虔诚教徒的身份接合在一起,就会指向一个方向——唱诗团。由此可见你小时候是你所在教区教堂的唱诗团的成员,是领唱或者就是指挥。你是你们教区每个礼拜日教堂聚会时候的小明星,你为此自豪,也因此你才会成为那个神职人员的猎物。”
“这天赋给你带来过痛苦,却也是你心中无法割舍的骄傲,所以后来即便主持燕舞坊,你却还是不肯放弃自己的音乐梦想。你便又给自己又伪造了一个可以行走在阳光之下的身份,你用那个身份成
为了音乐家、乐队指挥。”
“可是也正因为你对于音乐的这份自豪和不舍,使得你在燕舞坊里的肢体动作也会下意识带出仿佛指挥乐队的特点来,让你的那个身份无所遁形。”
汤燕卿说到这里轻叹一声,淡然扬眉。
“虔诚的信徒家庭、意大利后裔、音乐天赋、小时候曾经是教区的小明星……用这些来做数据库的交叉比对检索,你的身份就不难被划定。father,话说到这里,你是想主动交待,用口供来跟让我们警方帮你跟检察官求情,并且尽力去保护你;还是我们自己去查出你的最终身份,然后让你公开出庭之后,便不再管你死活了呢?”
father登时面无人色,死死瞪住汤燕卿。
“太恐怖了,这些你竟然都能知道。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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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汤燕卿满意地将口供推过去给father看。father看完,黯然签字。
贾天子亲自进来将father带出去,汤燕卿伸了个懒腰刚要起身,却被祈修齐按住了手腕。
“汤sir,我们好像在哪里曾经见过。”
---题外话---【谢谢蓝的红包,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