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修齐闻言扬了扬眉:“为什么?”
“呃……”贾天子反倒被问住。身为警员,不论是哪个国家的,都一定有天生的警惕。也都怪他之前太刻意。他便尴尬笑笑:“我也有点困,不说点儿有意思的就该睡着了。”
祈修齐失笑,却摇了摇头:“看贾sir的样子好像对我师妹很好奇,也很熟悉。不如贾sir先给我讲讲是如何认识我师妹,以及为什么对我师妹这么好奇吧。”
贾天子心下悄然吐一口气:好嘛,祈修齐反客为主,开始对他进行拷问了。
从中国到m国,要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且这趟航班还要跨夜。如此漫漫难熬,两人便打开了话匣子鱿。
贾天子将如何认识时年,以及时年离婚前后的事情,拣不涉及案件隐秘的给祈修齐讲了。祈修齐捏着水杯,一路上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水,只认真地听着。贾天子讲述的过程里,祈修齐几乎都没有出声打断过,中间间或点头微笑,黑瞳里绽放出耀眼的光华。
有这样的听众,按说贾天子应该讲得很高兴,可是……他反倒是越看祈修齐的反应,越心惊了呢瞬?
祈修齐这反应,这眼神儿,这走心的微笑……贾天子反正是更后悔自己将祈修齐带上飞机来了。
这一段旅程,他是主讲,讲得口干舌燥;再加上心下的不平静,就让他口干舌燥的感觉更严重,于是一路上总是忍不住喝水,再喝水。
他知道若是汤燕卿在这儿,一定会清傲地给他行为分析,说他这样高频率地不断地喝水实则是在掩盖自己的心虚。是因为丧失了对自己言行局面的控制,已经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了,才会这样惊慌失措。
飞机在午夜时分到达中转站的时候,他终于也讲完了,歪着头冲着祈修齐不托底地笑:“我都说完了,该你了。”
其实论押解犯人来说,是比较忌讳这样需要中途中转停靠的航班。因为这会增加了途中的变数,无法控制中途上下航班的旅客的身份。可是青城终究是小城,从它那边起飞的国际航班大多不是直达,需要中转。这样的客观情况也由不得他们挑选。
于是祈修齐没急着回应贾天子,倒是自己先放下水杯,警惕地起身先到帘外去看看。
好在这已经是午夜了,选择这个时间上飞机的人并不多。祈修齐在前后机舱绕了一圈,跟空乘聊了几句,问清是哪几个人新登机,而且查看了乘客的资料,并未发现异常,这才放心地走回头等舱。
都要进舱了,他下意识外头看了看负责头等舱的空乘,却发现已经不是之前那段航程的空乘了。
其实说起来空乘的身高、相貌、发髻、化妆、制服都几乎一模一样,冷不丁看过去都有脸盲症。况且之前祈修齐也只是跟那空乘说过一两句话,而且出于礼貌也没敢盯着人家仔细看,所以就算是以刑警的眼力,祈修齐也是要再前后又看了几眼,才能确定是换人了。
他手都已经掀开了舱门帘,却还是停住,将门帘又落下,两手插在口袋里,与那空乘搭话。
“之前那位空姐呢?该不会是到舱门口去接乘客了吧?”
空乘朝他职业地微笑:“不是的先生。她下班了。”
“下班?”祈修齐便一蹙眉:“这是中转站。你们空乘也从中转站下班的?”
那空乘依旧职业地微笑:“是的先生。”
说话间飞机已经重又起飞。
祈修齐再设法跟空乘搭话,可是对方始终都是保持着这样职业的微笑,不多说一个字。祈修齐蹙眉,掀开门帘回到机舱。
father已就睡着,就连贾天子也扛不过困倦睡着了。
祈修齐坐下来,将前后的思绪整理了一下,便突地一皱眉。
他急忙伸手绕过father去拍贾天子。
虽然与这位来自m国的同行相处不过几天,可是祈修齐却也能看出对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警员。而押送重要的证人,又是在这样的公共交通工具上,以贾天子的职业认知,就是再困也不应该在只有他自己和证人在一起的时候睡着了呀!
果然祈修齐拍了几下,贾天子还没醒转过来。祈修齐心下狠狠一惊,解开安全带绕到贾天子那边去,用力拍了几下,贾天子这才大梦方醒,睁开迷蒙的眼望着他:“祈sir,怎么了?”
看祈修齐目光严肃,贾天子便一个激灵坐直了:“难道,我方才睡着了?”
祈修齐没说话,只简洁点头,便连忙回到father身边去。
给father用的药量是他亲自掌控的,所以father现在还在昏睡是正常的。可是祈修齐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在探了father的鼻息、颈动脉的脉搏之后,还是翻开father的眼皮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