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深将银行卡和别墅钥匙还有一封简短的信放在书桌上,最后看一眼墙上自己的画像,说:“叶庭深,再见。”
他从窗户飞出去,鬼使神差的又绕了一个圈,到卧室外的窗户边上,停顿了几秒,最终却没有回头,决绝的转身,掠过别墅,隐入夜色中。
杨柳在看到外面的影子时,心揪成一团,脑子里不停的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他来了,要不起来和他道个别,要不要说一句一路走好。
她在几秒的焦灼过后,决定等他进来,就起来,谢谢他的善良,谢谢他的喜欢,刚做了决定,窗外的影子却没有进来,而是往离她更远的方向,淡去。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推开窗,看到窗外的月光冷如水,宇宙一片寂静,无尽的苍茫。
她久久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角,无以复加的失落袭卷全身,脸颊上两行冰凉的东西滑下,她伸手去摸,才惊觉,她竟然哭了。
这几天的相处,何止是他沦陷了,她亦是一样。
也许是从第一眼的惊艳开始,也许是第一次的牵手,也许是他在人前百般的宠溺,也许是他在悬崖下的牵手,也许是他那句‘别怕,我在’,也许是他刚才深情而苍凉的告白……
她对幽幽长空,轻轻道:“叶庭深,我也喜欢你。但望,你这一去不必受地狱的苦难,但望,你的下一世,比这辈子幸福,但望,我还能遇见你。”
长夜漫漫,她却已无心睡眠,她到书房里看到他留给她的,钥匙,银行卡,那封只有廖廖数字的信。
他的字如其人,苍劲有力,霸气凌云,却也不乏尊贵优雅。他说:杨柳,我走了,不会再回来。这些东西,是对你的补偿,请务必收下。
若不是她今晚的无意装睡,他的有心,怕是永远都会化作尘埃,随他离去。
她看着那巨额的财产,喃喃道:“认识你很幸运,福泽延绵。”
叶庭深隐身到妈妈的房间,没有开灯,见到她端坐在窗前发呆,穿着白色睡衣,披着头发,微微的月光打在她侧脸上,竟然显得一向凌厉的线条柔和了许多,眼睛里噙着忧伤,望着天上的半月出神。
他走到她身前,想伸手去拂她挡住脸颊的头发,却被鬃角边一根白发生生地挡住了要落下的手。是什么时候,她开始生白头发了?是什么时候,她有这种神情的?
在他的印象中,妈妈一向是骄傲带刺的女王,不可亲近,不可忤逆。所以,mǔ_zǐ俩真正有交集的时候不多,尤其是在八年前搬到那边住以后,连话都不常说了。
他无声的说:“妈,既然选择要骄傲的活着,就要一直骄傲下去。”一直骄傲,远比这样对月空自伤要好得多。
木欣华自然是不知道,那个她又爱又恨的儿子,在她面前跟她做最后的道别,因为不想她害怕,选择不现身。
她幽幽地叹息一声后,回到床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