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了,叶庭深却是看不下去,一挥手,无形的风吹开窗户,突如其来的风灌进来,吹起书桌上的书本,以风卷残云之势劈头盖脸的砸到简绿叶脸上,惊吓、疼痛,让她叫得跟杀猪一般的惨烈。
想她简绿叶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家里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儿,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又因长得漂亮,从小就是在一片溢美之词中长大,这也形成了她目中无人的高傲个性。
嫁到杨家后,虽说有杨柳母亲那一段让她难堪的过去,但高傲的她,从来都是横着走路,用鼻孔看人,别说撞门板了,平常更是连小磕小碰都不曾有,今天一再的受伤,还是在这个眼中钉眼前受伤,这让她愤怒到了极点,十几年来对杨柳母亲的愤恨都在这一刻爆发,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但那风来得诡异,砸得也诡异,让她愤怒之余,又产生了深深的恐慌。刚才她撞到门板时,分明听到了男人的笑声,而刚才,她和杨柳离得不足十公分,书却像长了眼睛似的,专往她的脸上砸。所以,她在既害怕又愤怒的情况下,防不胜防的甩了杨柳一个耳光后,就夺门而去,好不狼狈。
叶庭深万万没想到,被打得如此狼狈的女人还会来这手,他稍微迟一步,但让杨柳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清晰的五指印浮在脸颊,看得他自责又心疼。要不是怕暴露,他真想一巴掌还回去。
门外,杨宏达推开闻声而来的几个佣人,走过去扶着简绿叶的双肩,关切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搞成这样?”
简绿叶正是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用尽全力一把推开杨宏达,然后指着自己的脸,愤然道:“我这辈子,除了栽在那个狐狸精和她的孽种手里,还能有谁能把我搞得这么狼狈。”丈夫的出轨,是她完美的一生中,最不完美的事;杨柳的存在,是扎在她心尖上永远的刺,每每触及,便是让她重新体会一次被背叛的痛彻心扉。
杨宏达对着身后垂头弯腰的佣人,道:“你们先下去。”等到人都走了,他看了看杨柳的房间,不可置信的问:“杨柳,是她把你搞成这样的?”他那小女儿,懦弱到卑微的地步,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她气哼哼地吼道:“哼,看她这样对我,你是不是很高兴,替她那个母亲高兴啊,你们都巴不得我早点死掉是不是?”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和佳佳,可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死了五年了,你怎么就不能试着把这一页翻过去呢?”每每提起她,他眼中总会闪过一丝沉痛。
简绿叶歇斯底里的喊道:“这么多年,你心里的坎翻过去了吗?你有一天不在想她吗?你有一天是真心爱我的吗?在你的眼里,我和佳佳才是不应该出现的人是不是?你巴不得从来就没有遇到过我,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说到最后,她声音愈发的小,“你一天忘不了她,我也就一天忘不了她,忘不了她带给我的耻辱。”
杨宏达看着总是骄傲如女王的妻子,此刻狼狈的身影,又看着小儿女紧闭的房门,最终往妻子的方向追过去。他不能给她全部的爱,便要给她全部的关心,这是他做为丈夫仅能给她的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