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道,天朝发生了大事,那个叫做贺兰天安的天朝小皇帝夺亲政,挥兵威胁炎国边界,意气风发。他们商量对策,所以忘记了。
我从来不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为此,惜君恨上了他,我想调和,奈何病一日重过一日,到了最后,我渐渐发现,这一次竟是大限。
最后三天,他守在旁边形影不离。
弥留的时候,他在旁边欲言又止,努力了许久,终于叹道:“对不起,一直说不出那个字。”
“不。我很谢谢你一直没对我说出那个字。”我握住他的的,微笑道:“至少,那代表你对我一直是真心的,不曾夸大。我知足了。”
是的,知足了。我很安心。
恍惚间,仿佛回到十四岁初见他的那一天,一袭黑衣,冷漠英俊的眉眼,从上面俯视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
“阿奴。”
“你肯为我死么?”
“是的。”
“很好,希望你能守信。”少年漠然地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
女孩在他身后抬起头来,目光澄澈而坚定。
他用漫不经心的问话,赢得她一生一世的承诺。
阿奴去世后,炎寒只在她的墓碑上留下八个字。
如妻如姐,如友如臣。
现代终结篇 (二十九)疑似乱*伦,吼吼
贺兰新被贺兰钦训斥后,虽然不愿,但也不想无端端地惹堂哥猜疑,每次见伊人拢来,就会下意识地回避。
可是三番两次地接触下来,又觉得这个叫做小路的丫头相当合自个儿的脾性,别的人多虚伪造作,倒是她喜笑言于色,没有忌惮。
贺兰新本不是什么心思深沉之人,很多事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懒得去做,懒得计较。贺兰钦的警告,他也慢慢地淡了,重新和伊人交好起来,只是伊人总是怔怔地看着自己,让他小心肝乱跳,着实想不通。
难道真的如凤九师父所说:自己长了一张很好看很好看的脸?
这样过了几天,贺兰天安每日与贺兰钦密谈,讨论天朝与绥远日后的走向,天安试图说服贺兰钦全心全意辅佐自己,贺兰钦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一脸的敷衍,根本没有认真对待。
贺兰天安不敢显出自己的着急,可是离宫那么久,朝中的事情也耽误了一堆,他时日不多。这两日言语也渐渐犀利起来,贺兰钦看在眼里,暗暗摇头;到底是少年心性。
不过,江山是缺少年的。
这一天终于说到最后一步,贺兰天安摆了底线,只说让贺兰钦帮了自己这一回,以后绥远的事,朝廷的政策可以再放宽一些,那几乎是把主权放出去的意思。
贺兰钦沉吟道:“今晚绥远有花灯会,不如陛下游玩花灯会,晚上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顿了顿,他又说:“到时候,臣自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贺兰天安应了,想起这段时间没闲暇顾及小路,今天刚好带她出去玩一玩,说不定能虏获佳人心什么的,这样念着,回头问侍从,“小路去了哪里?”
侍从一脸难色,“小路跟新少爷出去了,说是参加花灯会……”
贺兰天安本来握着一盏翠生生的茶盅,闻言手背上青筋一暴,茶盅碎成齑粉。
一旁的人吓得面无人色。
伊人确实跟贺兰新厮混呢,他们相处坦荡,根本没有贺兰天安那样的花花肠子。一路言笑妍妍,贺兰新跟凤九那么多年,虽然懒懒散散,却也成了一博学之士。随便指一景一物,就能说出一段典故来,伊人听得两眼冒星星,对自己这个品貌皆良的儿子几乎爱到骨子里。
而对贺兰新来说,小路的思路也不同常人,譬如他说了一段程氏婴儿的故事,大概说一个大臣为了救主子的后裔,把自个儿的儿子推进了死地,何等忠烈。
伊人闻言一哂,讷讷道:婴孩何辜?很不以为然。
贺兰新听在耳里,只觉得与自己当时的感受一样:同样的小孩,凭什么那个主子的后裔就金贵过自己的?都是无辜人罢了。
只是自己的论调,许多人认为自私自利,现在听闻小路也是同样的结论,当下将她引为知己。
如此三番沆瀣一气、一拍即合后,两人顿时熟络相知,勾肩搭背起来。
一人说:“小路兄,你看那走马灯上的故事,其实也是最迂腐不过的,说什么忠君忠君,却不一定要血溅凌霄殿啊。活着总比死了做的事情多。”
另一人附和道,“小新说的对。那明显是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逃避,最最不可取。”
贺兰新又道:“说起来,为什么一路上那么多人送我灯笼?而且还都是女人?”
伊人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因为你基因优良,长得造孽。跟你父亲一样。”
“你又没见过我父亲,信口雌黄。”贺兰新望着满街的灯火璀璨,有点黯然,“其实,我也忘了父亲长得什么样。”
“你想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吗?”伊人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我画给你看。”
贺兰新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她。
灯火下,伊人的眼神堪称温柔,让贺兰新心悸。
很奇怪的悸动,好像与她有什么骨血相连的关系一样。
他自小生在山谷,没有接触过异性,而且,知道凤九与陆川的关系,几乎到底是男男还是男女这样的关系都是模糊的,可谓白纸一张。
那悸动之后,贺兰新猛然一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动?
这样一想,贺兰新的眼神便开始不纯洁了,困困惑惑的,不自觉地闪开去,“前面有书画铺,我们借点笔墨纸张用——不过,我不信你能画出来。”
伊人不语,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老板正把写着灯谜的灯笼从屋檐上挑下来,回来见到从光影中走出两个神仙般的人物,呼吸一窒,那两个美人我已经停在了自己面前。
伊人穿着王府最普通的婢女裙,贺兰新则锦白绸缎,打扮得如一个翩翩贵公子。
“老板,我们想借你的地方用一用。”贺兰新声音温雅好听。老板如聆仙乐。恭恭敬敬地将桌子椅子笔墨砚台让了出去。
这桌椅本是放在靠边写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