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简单的写梅图,但是仔细观察,便能看出那幅画是出于两个人的手笔,也就是说,是两人共同完成的,其中一人的笔触纤细些,应该是一个女子,而无双帝的画风则更为挺拔些。”
“你是说,那幅画是贺兰无双与夫人共同的作品?”武爷问。
“是。”裴若尘自信地回答:“如果根据画风还不能确定,下面的题词便很明显了。上面写着,未己年冬月十六,梅品高洁,寡和孤香,谁与共湮,同生同息。”
“什么意思?”武爷乃一介武夫,对诗词之类所知甚少。
那几个短句,让他云雾不明。
“上面的意思说,无双帝自感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而唯一能与他同和的人,只有息夫人,他对息夫人的感情,已经到了可以同死同湮的地步。”裴若尘简单地解释了一句,“这里面的息字,原是一语双关的道理。”
“未己年确实是夫人住在别院的时候。”武爷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
正在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伊人已经走到了电子锁前,凝视着1、6两个数字。
“伊人。”察觉到伊人的意图,裴若尘阻止道:“即便知道了密码,也不要掉以轻心,息夫人的诅咒绝非空话。”
那鲜血般、‘入此门者,与吾同死’八个大字,还是让他们心有余悸。
哪知伊人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流露出一种悲悯的感叹,“那句话,不是写给盗墓者的,而是……写给贺兰无双的。”
武爷与裴若尘同时怔住。
(九十二)尘缘(17)
第二更,为长评加更
那一年,他答应她,要同生同息,她一直记得。
即使后来江山易主,她水袖挥舞颠倒乾坤,即使她下嫁柳家,为妻为母,她也一直记得他的承诺。
入此门者,与吾同死,
这不是恫吓,而是挑衅,是骄傲的女子轻扬着下巴,冷冷地看着曾经的爱人,浅浅淡淡的一句,“你敢吗?”
戈壁嶙峋,大门紧合,上面尘埃层层。它已经在此等到了十余年,却始终,没有等到她期盼的人。
而无双帝,也早已驾崩。
“如果你死了,却要自己爱过的人与自己同死,这样的感情,真的是爱吗?”裴若尘沉默许久,然后轻声问道。
他亦不知道,自己询问的对象是谁。
“贺兰无双本就该死!”武爷不明所以地跟了一句,他是不懂的,只是单纯地为自家夫人鸣不平。
伊人却出奇地沉思起来。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裴若尘,淡淡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语气平淡,眉眼平淡,连心情都是平淡的。
裴若尘却在那一刻如遭雷击,心脏猛地沉了沉,重得发疼。
武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了一番,然后恶声恶气地催促道:“还在这里啰嗦什么,赶紧开门!”
伊人于是伸出手指,在1116四个键上按了按。
等她收回手指之时,墓地里传来一串轻微的咔咔声,好像是损坏许久的木门,咔嚓咔嚓地叫唤。
武爷面目喜色,那情形,便好像随时准备冲进去一般。
可那扇小小的石门,仍然纹丝未动。
天色已渐晚。
墓地里的咔嚓声越来越大。
戈壁石的另一边,一行队伍正悄然靠近。
为首的人戴着风帽,身姿挺拔,举止利落而矫健,他身后跟着有两人押着一个村妇打扮的女子,同样戴着风帽。
有风吹来,拂开了女子的帽檐,沙粒涌进了她的眼睛,女子轻呼一声,为首的男子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女子容颜甚美,艳色中带着贵气,却是刚与裴若尘初婚不久的贺兰悠。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不得而知了。
而前面的男子,回头的那一眼,眼神深刻而霸然,贺兰悠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惊,继而一阵乱跳,脸颊发热。
从前身处深宫,竟不知道炎国的新帝炎寒,竟是这般英武迫人。
这让看惯了俊秀斯文的贺兰悠,惴惴不安,又新鲜不已。
而那名让她无措的男子,正是炎寒。
炎寒一行十人已经从背后缓缓地靠近那块耸立的戈壁石。
大石正面,伊人的手指,堪堪从屏幕上移开。
咔嚓声,还在继续。
“王爷到底怎样了?”离捕鱼儿海不远的地方,一座临时搭建的行辕前,易剑焦急地问凤九。
凤九兀自坐着,浅浅淡淡地饮着茶,见易剑问急了,方用目光不温不火地回了一句,“活该。”
弄成这样,贺兰雪很活该。
“凤先生!”易剑气急败坏地又催了一声。
“别问我,你去问王爷,他是不是真的想活,”凤九掸掸衣摆站了起来,疏淡的秀目悠然地转向行辕的方向,“不急着治伤,还执意和裴临浦一道去那什么墓地凑热闹,他这样找死,谁能救得了他?”
“王爷只是不能丢下王妃不管而已。”易剑憋着气,为自己王爷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