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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尘起身的动作显然也惊动了伊人,只是她没有那么容易惊醒,只是翻了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长长的睫毛,蝴蝶般颤了颤,红润的唇闲闲地嘟了起来,又下意识地吮了吮。
裴若尘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她唤醒,手刚要触到她的面庞,突然又想起昨晚迷迷糊糊中听到的歌声:清新干净的童音,一首一首没有听过,奇特却悦耳的歌曲。
手顿在原地,指尖敏锐的触觉,几乎能感到那细软绒毛的轻颤,外面,却传进来一阵扰人的喧哗。
裴若尘抬眼望去,房门被客客气气地推开了,贺兰雪一脸深沉地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景致。
早晨的阳光从后面逸散进来,将贺兰雪的身体剪成一道黑色的剪影。
紧跟在贺兰雪身后的裴府家丁一面跑,一面说:“王爷,王爷,王妃娘娘真的不在我们府中,府中没人见过娘娘……”
叫着叫着,家丁已经冲到了门前,也望着房中的景致,然后二丈摸不到头脑地自言自语:“咦,这是哪里钻来的丫头?”
裴若尘极快地放下抬起的手,低头轻笑了一下。
贺兰雪则沉着脸,大步走进房来,弯腰将伊人从床边打横抱起。
伊人又吮了吮嘴唇,然后在他怀里寻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对外界的环境一无察觉。
“听说若尘受伤,本王特来慰问。”贺兰雪盯了一眼裴若尘,不知怎么,将方才莫名的僵硬收拾起来,露出一个轻松写意的笑来:“昨晚伊人在贵府打扰了。”
裴若尘望着贺兰雪依旧俊美、却又觉憔悴的面容,知道他必是寻了伊人一晚,可自己也不知伊人为何会出现在床边,只得滥竽充数地点了点头,道:“王爷不必客气。”
“听若尘说话中气十足,想来无大碍了,援救伊人之恩,本王改日再登门道谢,今天就不多做打搅了。”贺兰雪熟络地丢下一句话,然后抱着伊人,大步向门外走去。
那些跟着贺兰雪聚过来的家丁仆从们,见逍遥王果然从自家少爷房中抱出一个女子出来,而且那女子发饰凌乱,兀自呼呼大睡,不由得心存疑惑,继而各式各样的小道消息,在短短一上午,不胫而走。
不过说得有模有样的版本,只有三个。
版本一:小裴大人因为自己即将与四公主贺兰悠成亲,深知驸马的言行举止将会受到约束,故而在婚前放浪形骸,这件事被公主的三哥贺兰雪得知后,特地前来抓奸在床,为自家妹妹讨回公道。
版本二:裴家为天朝第一大家,其势力,只有当今皇后的娘家,太师府容家能媲美一二,现在,容家出了一个皇后容秀,裴家出了一个贵妃裴若兰,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而若裴若尘再变成驸马,那风头势力将会压下容家。而一直与容家走得甚近的逍遥王,为了容家的利益,故意遣人勾引裴若尘,再自行揭发,诋毁小裴大人的声誉,以阻止悠公主下嫁。
版本三:裴若尘拐带逍遥王妃,贺兰雪头戴绿帽,恼羞成怒,大闹宰相府!
而这些谣言传到裴若尘耳中时,他只是一笑了之,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刚送来的情报,上面写着“南天茶庄众人,经地道潜逃,未能落网。”
看来,要颁发通缉令了。
(四十四)谢谢
伊人醒来的时候,只是哼了下,还没来得及睁眼,便察觉一团黑糊糊的事物闪电般扑到了自己身上,紧接着,便是十一鬼哭狼嚎的声音:“小姐,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十一好担心你。”
伊人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好半天才推开十一,乜斜着眼,嘟哝道:“十一,你要减肥了。”
十一立即收了满脸的关切,面色一沉,擒拿手一般抓紧伊人的脖子,阴狠毒辣,与方才判若两人。
贺兰雪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幅谋杀亲主图。
若是以前,贺兰雪可能还会低喝一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只是站在门口,清了清喉咙。
十一连忙松开手,站在一边,还伸手将额前的散发拢到耳后,娴静如临湖照水。
伊人则赤红着脸,喘息了半天,才回过气来。
“醒了?”等伊人终于喘息平定后,贺兰雪环抱双臂,冷淡地问。
伊人点点头,看了看贺兰雪,又环顾了一下周围,这小屋呆了这么久,一看之下,自然觉得熟悉得很,熟悉得……可以安心继续睡觉了。
伊人眨了眨眼后,重新躺下,睡回笼觉。
不知为何,累得很。
可是刚一躺下,伊人又像触电一般弹了起来,左右看看,然后盯着贺兰雪问:“我怎么在这里?”
虽然她自知迷糊,可至少记得自己是躺在哪里睡觉的吧。
依稀记得,昨晚不是在这里睡着的。
“裴若尘呢?”这是她的第二句话。
贺兰雪本打算好心好意地回答她,可是听到第二句问话,无名火顿起,没好气地哼了声:“王妃自然要在王府里,而裴若尘,自然是呆在他自己的府邸里。”
伊人皱了皱眉,虽然想不通其中关节,却也只能闷闷地‘恩’了下。
“伊人!”见伊人有继续睡觉的趋势,贺兰雪一步跨进屋来,负手站在她的床前,欲言又止了半日,才讷讷地说:“你被掳走后,本王……咳咳……你既平安,为什么不回府?”
伊人侧头望着他,想了想,答曰:“我不认得路。”
“难道你不会问路?”贺兰雪强词夺理道。
伊人微微一哂,仍然清澈无碍地瞧着他,贺兰雪在这样的注视下,不知为何,顿觉羞惭。
是他舍弃她在先,即便是营救她的时候,他也因为不放心,留守在凤临宫之外,保护小容。
现在,他却理直气壮地指责她。
不过伊人依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只是抬手揉了揉眼睛,道:“王爷说完了,我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