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明韬刚转了个身。远处的情景就让他掉进冰窟里一样。全身冰冷。
震天的喊杀声突然在对面响起。一千多白甲兵举着三米多长的梯子。以锐不可挡的
上了东墙。
这是最精锐的杀手。他们是百里挑一的女真屠夫。一个照面。几秒钟的时间寨墙上一百多值夜兵就被了个精光。像有灵魂的沙袋一样从一米多高的土墙掉了下来。在改水营主力反应过来之前。白甲兵已经占领了东墙。
毫不犹豫地熄灭了东墙上所有的火把。然后。他们跳下了东寨墙。朝刚刚苏醒的改水营扑了过来。
白甲兵并不恋战。仗着坚固的铠甲。他们像泥鳅一样在营寨里游走。他们的目标是光源。他们每到一处营火和火就灭一处。黑暗中。他们就像一阵潮水涌入了营寨将所有的火焰一个接一个的熄灭。
整个营寨一片片地暗了下去。火枪手们只看到黑暗在四出蔓延。却根本找不到目标。四下里乱成了一片。散在各处的改水营士兵无法组成阵型。无法射击。只是在黑暗里恐惧地睁着自己的眼睛。
改水营士兵刚睡梦中惊醒。正四开来往四面的寨墙上跑。散在整个营寨里-个小队只有两个人拿帐篷里带出来的火把。他们依靠着这仅有的光源。背靠着背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大小小的圈子。将刺刀对准外面。等待着凶残的鞑子开始攻击。不消十分钟。整个营寨再没一处营火是继续燃烧的。除了士兵手上的小火把营寨里已经没有任何大光源了。士兵手火把只能照亮三四米。再远处就是一片漆黑。
厮杀开。
没有阵型。没有规影影绰绰的线下。只有最原始的格斗技巧能够发挥作用。黑暗中的女真精锐一声声嘶吼着“天佑我大金”。不停地向聚拢成圈的火枪们发起了单兵冲锋。而改水士兵所依仗的。是他们长矛般的刺刀。
这根本不是一个重级的战斗。幽灵般的白色身影在刺刀的缝隙间游走。嗜血的战刀在南人身上割出一道道伤口。最先进的武器被最狡猾的狐狸彻底禁锢燧发枪手愤怒地举枪刺杀试图和白甲兵同归于尽。但这里没有刀阵。白刃战。枪手无法战胜白甲兵。
“天佑我大金!”
一声轰隆巨响中。皇太极开了失去防御的东门。挪开门后的几排拒马他率领中军最精锐的一百骑兵进了改水营的营寨。像一阵吹野。一百骑在弯曲道路上疾驰而过挥舞的马刀将一个个小小刺刀阵冲到七零八落。
“天佑我大!”
朦朦胧胧的营寨里。视距只有三四米。除了西墙的旗令兵还在其他寨墙上的旗领兵也陷入了战局。再没法分身传递命令。整个改水营被白甲兵黏住了。分不出前后左右。失去了指挥体系。一切先进武器都失去了意义。
剩下的唯有单兵白刃混战。
硕长的长枪往背上一挂。改水营的士兵拔出了腰上的南海钢刀。但钢刀依旧没法弥补战斗技巧的差距。鲜血。在黑暗里飙溅。改水营的战斗意志。在黑暗里一点点沉。
他们一点点后退。退到了帐篷里。却被几个白甲兵一把将帐篷扯开。冷冷地围了上来。聚在一起的士们被冲散。影影绰绰的黑暗里。他们甚至无法分辨前面跑过去的一群人是敌是友。他们慌张地往寨墙脚下逃去。却被寨墙上跳下来的白甲兵拦住了去路。
改水营的处境越来越糟糕。恐惧在整个营寨里飞速蔓延很快就要压脆弱的堤防。
只有秦明所在的西寨墙还处在秩序中。死死顶着外面的红甲护军。咬着牙齿。秦明愤怒地看着处在崩溃边缘的整个营寨。终于。他一跳下了西墙。拔出长刀朝那漆黑的。不停传出金属碰撞和肉体割裂声的营寨里走去。
“父亲!危险!”
几个亲兵跟了下来。住了黑暗突然扑上来的一个白甲兵。鞑子的马刀砍在了南海钢刀上。发出一声清越的金属碰撞声。那个高大的鞑子嘿嘿一笑。就地一滚又躲进了黑暗里。秦明大步朝前面走去将手上的长刀高举。声朝漆黑的营寨里怒声吼道。
“你们是山吗!?”
附近的战兵们听到东王的怒声呼喝。终于在恐怖的漆黑到了方向。飞快地朝这边聚了过来。
“我们是山!”
附近的一百多士兵们不管不顾地下时隐时现的白甲兵。甩开脚步跟了过来在东王身边围成一圈。
乱的火把聚在了一起。总算照亮了周围的十几米。愤怒的秦明满眼血红。继续大步前走着。举刀高呼。
“你们是山吗!?”
没等到士兵们回答这句呼喝。一百名鞑子骑兵像一阵焚天灭地的烈火从黑暗里突然冲了出来。火把的耀下。那反射寒光的马刀像是索命的死神刀。朝这个百余人的小队伍冲过来。
“天佑我大金。杀了此贼!”
那一马当先的山文铁铠。正是后金大汗皇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