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味开始在火炮甲板上蔓延,庞宁揣了一脚打得慢地一个炮手,骂道,
“吊子日的,乘着浪打!说了多少…”
庞宁话音未落,一发炮弹砸在了庞宁不远处地左舷外板上,巨大的震动把庞宁撞在了右舷的甲板上。两个炮位的炮手也倒在了地上。
一块小木片在左脸下颊割了个小口子,庞宁摸了摸脸上的血,呸了一口,朝甲板上大声吼道,“赵如!什么情况?”
赵如把脸从舱口伸了下来,大声答道,“红毛靠过来了,速度起码有十一节!”
庞宁愣了愣,把火炮甲板地指挥交给了火炮长,爬上甲板看了看望远镜。红毛似乎知道挂着蓝色镶金大旗地是旗舰,火力重点照顾着怒狮号,庞宁正举着望远镜,又有一发炮弹砸在了左舷外板上。
全船猛地一震,庞宁把身子砸在了桅杆上才没摔倒。庞宁皱起了眉头,望远镜里,两轮齐射只打掉一艘二桅地荷兰小船。其余八艘荷兰船正全帆快速靠近。最多再打三轮炮,就要接舷战了。
李似乎也明白了战场上的形势,已经把水兵集结在了上层甲板,大声嘶吼着接舷战地命令,
“上刺刀!吊子日的,待会齐射一轮,就给我冲…”
赵如看了看船上地两百水兵,皱了皱眉头。这些火枪手们长于射击,并不擅长接舷作战。对手是强壮的尼德兰水兵,人数更是这边的两倍。赵如头上流下了几道汗水,冲到庞宁身边,大声问道,
“师父,怎么办?”
庞宁看了看一脸焦急的赵如,瘪了瘪嘴。大副也从下层甲板跑了上来,找到了庞宁,大声吼道,“殿下,到?楼上去吧,要接舷了!”
庞宁看了看单薄的水兵线,握拳下定了决心,大声命令道,“转舵,方向西北。”
大副满以为听到地命令会是“准备接舷”,不假思索地大声把这个命令大声重复着,“转舵!方向西北!”
但直到他吼完,他才明白自己想错了——这是转舵逃跑的命令。命令出乎大家的意料,水手们甚至已经下底舱搬手榴弹了,抄着刺刀的水兵们诧异地看着大副,怀他是不是传错了命令。大副愣了愣,无辜地看着庞宁。
水兵们看向了李,李咳嗽了一声,悻悻地提醒道,“殿下!敌人在东南!”
庞宁见手下们反应不过来,大声吼了出来,
“转舵,西北方向!顺风离开战场!”
赵如第一个明白过来,跳到了高处大声吼道,“帆缆长!发什么楞!主桅帆转七十度!舵手转舵!”
“支翼帆挂起来!”
“水兵们站到上风面,做人帆!全速离开战场!”
在赵如的嘶吼下,各个条线总算转动起来,水兵们扔下了火枪,冲到下层甲板转动桅杆。三艘全帆的巡航舰开始慢慢的在海面上调头。
但巡航舰太大了,复杂的帆具让转向非常不灵活。顺风而来的红毛速度非常快,两枚炮弹砸在甲板上,直接卸掉了一个水兵地大腿,撞着他的身体冲碎了右舷栏杆,掉进了海里。
庞宁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敌舰,自己爬上了缆梯,朝疯狂收放帆具的帆缆手大声吼叫着,
“快些!快些!帆缆手每人赏十两银子!最快速度转过去!”他又朝甲板上的水兵喊道,“水兵!老水兵练过操帆的!都给我上来!”
近百名水兵爬上了桅杆,三艘华丽的巡航舰在海面划了个圈,总算在敌靠到三百米的时候,完成了掉头。荷兰人并不准备就此放弃,也张满了帆叼在后面,紧追不舍。
荷兰人人的船首炮也没有停,时不时打几发,仿佛在炫耀他们的上风优势。但怒狮号顺风开得很快,荷兰人地命中率很低。庞宁猫着身子站在船+,看着后面幽灵一样跟着的八艘红毛船,骂道,“吊子日地,他们有多少节?”
赵如皱了皱眉头,答道,“十一节!我们快有十二节了,一个时辰就能甩掉他们。”
庞宁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不甩掉他们!降低船速!确保天黑时候的距离是一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