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燧发枪丢在了地上,怔怔地看着赵如。`3w`,仿佛受尽了不公平地待遇。周围的士兵们开始紧张起来,上来拉他们的长官,但都被李甩开。
赵如看了看地上的燧发枪,又抬头看着李。赵如看着李那认真的眼神,半天没有说话,脸上肌肉却慢慢抽动起来,好像在艰难地憋着笑意。但赵如终究还是没能憋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似乎是看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赵如站在李面前大笑着,仿佛一个玩滑板的青年,在七月夏威夷的海滩上看到了一个着燕尾服的绅士,仿佛李的愤怒是一个喜剧表演,达到了意想不到的逗乐效果。
周围死灰般的紧张气氛,被赵如的笑声撕扯得毫无踪迹。地上的尸体不再狰狞,周围刚杀了人的士兵身体不再僵着,也渐渐地和赵如一起欢笑起来。水兵们仿佛回到了在科劳港做海盗的日子,围着莫名其妙的水兵长,哈哈地笑着,仿佛李上的严肃,是最滑稽的表演。
杂乱的笑声,汇成 一股巨大的声响,传散开去,听得远处逃跑的农民们毛骨悚然。他们看着那些放肆大笑的水兵,仿佛看着了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庞宁却没有笑,看着前仰后合的手下,看着呆立在中间的李,庞宁瘪了瘪嘴,呐呐地说道,“只有去北边了。”
赵如愣了愣,摇头摸了摸笑痛地肚皮,上前一步问道,“师父要去北边买马?”
庞宁瘪了瘪嘴说道,“不光是买马,或许还能搞到人。我听说前几年有个毛文龙,几年时间,在辽东海岛上聚拢了几十万流民。”
赵如似乎也听说过这个大英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亮,笑道,“师父说的,可是那个麻衣神算?就是那个入海据岛招募流民,累功至东江镇总兵官,左都督,最后被袁崇焕一刀砍了的毛文龙?”
毛文龙是明末辽东名将,民间传说他年轻时候落魄潦倒,给人算命糊口。后来毛文龙投入行伍,在王化贞麾下干到游击将军。天启元年,毛文龙剑走偏锋,率领三千人打下了镇江,从此活跃在辽东半岛附近,经营海岛,招了几十万流民在辽东屯垦
庞宁看了看港外灯塔上地亮光。喃喃地说。“是呀。他能搞几十万人。我们为什么不能?要是能招来二十万人。管他熊文灿狗文灿。我们南海国就敢和明朝掀桌子。”
南海国现在虽然获得了实质性地……虽然有了越来越先进地武器。却仍然是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南海国先锋营改水营两支部队。有一万士兵。看上去有些战斗力。但也只是能看看。
南海国缺乏人口。这个情况。短时间没有办法改变。
明末地佃农和后世地打工农民是不同地。宗族、佃租关系和无知把他们牢牢地束缚在土地上。对于一个老实巴交地农民来说。一亩三分地地本分日子。比漂洋过海去琼州府讨生活好一万倍。无论穿越者想什么办法。也不如本地广有名望地缙绅对南海国地几句诋毁。
没有人。就不能组成足够地后备兵源。没有人。就不能建立强大地后勤体系。即使有局部军事优势。穿越者也不敢用强——再先进地武器也是人用地。琼州府一府汉族百姓不过三十万。就算是全部抓成壮丁。能入伍地也不过六、七万人。一旦出现大战。出现几万人地消耗。会让整个南海国人力结构崩溃。
穿越者可以让熊文灿完成不了职责。被崇祯砍掉。但如果逼急了明朝。穿越者也不会有好下场。
而去辽东搞人,显然是一条道路之一。赵如想了想,点头道,“师父好主意,那毛文龙能做的,师父也能做!”但他却有些担心北港的安全。红毛人就在南面,不能撒手不管,又补了一句道,“就是红毛挺麻烦,师父你说怎么办?”
庞宁眯了眯眼睛,啐道,“写封信给他们,要求通商。识相的就让路,不识相地,我们就把他们轰开。”
庞宁决心和荷兰人好好谈谈:一条信使船被派了出去,向大员城发出交涉。如果对方拒绝正常的关系,庞宁准备在海上摧毁荷兰人地武装力量。郑芝龙干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庞宁不介意也干一次。
当然,在和荷兰人摊牌之前,庞宁要把港里地事务理清楚。
鲜血的味道消散后,赵如开始在村庄里打听情报:顺着各种线索里撒下了银子和许诺,慢慢调查出了组织这次闹事地主要人物。三、四十个有名望的北港“名人”被抓了出来——出事那天,就是这些人在各个村庄振臂呼唤,号召百姓们去码头上讨个说法。
账簿上稍微一查,就让这些人的身份暴露无:他们原先占据着大片最好的水田,每年都能比一般百姓多留一倍的粮食,是最受郑家照顾的家庭。或者说,是郑家维持基层网络的神经末梢。
庞宁这天亲自出动,带着五十个水兵来到下坝村,抓拿整个北港最有声望的蔡拐子。蔡拐子名义上是郑家的佃农,
是这个港里的民间仲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