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吕策和史班学着后世公司里领导的样子,去各桌轮着喝酒去了,赵源拖着一个篮子,里面都是包着碎银子的红包。两人平日里对平民最是谦和,这每到一处发红包敬酒,便是一阵哄笑嬉闹。董学普和秦明韬没有过去,坐在主桌上把庞宁激符那恩的情景全看在眼里,秦明韬把庞宁的酒杯压在桌上,说,“什么时候决定下山发展了?这么大阵仗,又修城寨又修碉堡?”
庞宁任秦明韬压住他右手,用左手把杯子又接过来,一口气把酒喝了,咧了咧嘴,说,“老秦啊,我也是一时想到的,没来得及和你们讲,老董!这是个机会!”董学普没好气答他一句,“什么机会?用五源谷一百多人对抗大明朝的机会?你以为我们都是斯巴达五百吗?”庞宁哈哈大笑,乘机把右手抽回来,指了指董学普,说,“董学普你就是谨慎,谨慎,一棍子憋不出泡尿来。你以为你窝在这五源谷算什么,土皇帝?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丐帮帮主!你要是在山下看到个女的,你都不好意思报家门提亲!山野野民呀!”
董学普被他说得好笑,道,“说真的,我明天去刻个打狗棍,在田里走路也方便。”秦明韬被他逗得笑了起来,“敢情我们庞大帅又看上山下哪个小娘子了?莫非这大明朝光有银子不好使,要帮你捐个道台才好把妹妹?”庞宁被两人取笑,却也不恼,说,“说真的,我们现在最缺两样东西,一个是身份,一个是商路。有了身份,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收家丁,收工匠,扩大势力。控制了石碌河,有水路通海,很多化学原料可以获得,就是枪炮也不定给我们造出来!”
秦明韬看了看董学普,两人都不说话,半晌秦明韬说,“你的想法是不是超前了点!”庞宁轻轻拍了拍桌子,说,“不超前,一点都不超前。这天下马上就是李自成和皇太极的了,今天我们不走快一点,明天就和大明朝一起倒下,亡国灭种。”秦明韬呵斥道,“说什么胡话,满洲人统治了三百年,我汉人还不是复了国,什么时候灭过种。”庞宁嘿嘿笑道,“此种非彼种,我是说你带不带种的那个种,血性!”秦明韬最听不得这话,说了一句,“放屁,喝了点酒就发酒疯。赵如呢,过来把你们庞头领送回屋去。”赵如见庞宁在那嘿嘿笑,不似喝多样子,只在隔壁桌低头不敢吭声。董学普突然笑着说,“庞宁你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但说得过了!不构成你下山花姑娘的理由!”庞宁哈哈笑了笑,又用指头指了指董学普,说,“你这个滑头!”拿起酒杯,跟秦明韬杯子碰了下,说,“老秦啊,喝酒,喝酒!”秦明韬开始端坐着不动,却见庞宁一仰头把酒喝尽了,便也不好意思,拿起杯子喝了个干净。庞宁喝完这杯,摇摇晃晃站起来,跑去和史班吕策一起,和各桌平民胡闹了一阵,就自个回鸿台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庞宁睡到十点,被鸿台下面舞龙的喧闹声音吵醒,糅着眼睛爬起来漱口洗脸,稍微穿戴了一番,便要去下面凑热闹。出门却见院里桃树下面的亭子里坐着一个黎人,正是符那恩。庞宁猜到些什么,大喜过望,满脸堆起笑容,符那恩在亭子里站起来,远远地问庞宁,“庞头领,你昨天喝酒说的话,是作数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