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建炼钢炉的这段时间,孤儿们主要的工作还是照看庄稼,当然一些繁琐的轻体力活也可以胜任,但多数的工程还是要穿越五人自己双手劳动。理,庞宁就开始动小朋友们的脑筋,有了些想法后,庞宁趁一次晚饭提了出来。
“说起来小东西们会本地话,卖铁时候带个去说不定有用。”晚饭时候庞宁提议,五人一直没有和当地汉人的贸易,一是难以沟通谈妥生意,二是怕不会当地语言惹来麻烦,用孤儿来沟通可能是个办法。
“这些小乞丐跟了我们三个月了,吃好喝好的,也没理由把我们卖了。”庞宁又说。五人沉默了半响,董学普道,“还是有风险,你就算站旁边也不知道他们和当地人说什么,万一当地人问我们干啥住哪,这些孤儿不一定知道怎么应付!说出来了就留下隐患。”众人听了都觉得有理。五人这段时间和周围势力试探下来,都觉得,现在随便来个衙役或者有势力的人,都可以直接把五源谷吞了变成私田。这种情况如果发生,五人++除了逃跑也没有第二条路,所以大家都不想让当地汉人知道五源谷的存在。
“我看庞宁你争取通过这些孤儿,学一些基本的当地话,说不定能打开局面。”史班建议。庞宁听了眼一瞪,“我语言天赋比较差,我看史工你学起来会比较快。”五人毕竟是未来穿越而来的人,心理上始终有优越感,不愿意学这几百年前非常难学的地方方言。
“我忙着垒炉子呢,哪有空学这东西,咿咿哇哇的,听了三个月了没听懂一句。”史班赶紧挥挥手,也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如履薄冰呀如临深渊,别搞了,还是赶紧炼钢吧,到时候人人一套全身板甲钢刀钢弩,我们就是石碌大王,哪里还要卖铁,直接抢钱!”庞宁忿忿地把一截木头扔进篝火里,其他四人相视一笑,
“田里的粮食十二月估计能割了,估计亩均能有130公斤,我们这个冬天能收一万公斤以上的粮食。庞宁你的生意能做就做,实在不行就算了。”董学普说,
庞宁觉得自己跋山涉水卖铁器,被董说得这么没意义,气得把胡子一吹,五人现在没有剃须刀,胡子都老长了。但是噎得难受也没话好说,只有问史班,“钢什么时候能炼出来?”
史班眼珠转了一圈,笑道,“短则一月,长则两年!”
“加油!”庞宁有被戏弄的感觉,屁股一拍站起来,说,“我去给孩子们上课去了!”
庞宁虽然为人嘻嘻哈哈,但实际上对人际关系最是敏感。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其余四人都在自然科学有所专长,只有他基本什么都不懂,意见越来越不受五人组成的团体重视。这种地位的弱化让他很着急出去和外面沟通,希望通过自己的沟通能力,改变自己被边缘化的趋势,不希望总是躲在山沟里。但走出去是有风险的,四个工科生对自己改造自然的能力有信心,对改造大明朝的能力没信心。因此在这一点上,庞宁和他们产生了意见分歧。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没有科学技术就没有生产力,没有生产力就没有社会地位!”这个晚上,五源谷的十二个孤儿被庞宁要求熟练默写和背诵这句话。
看着大火把下埋头默读默写的孩子,庞宁冲平时最乖巧的赵德摆摆手,走到五米开外,庞宁叹了口气,说,“赵德,本地话粮食怎么说?”
……
水排鼓风的炼钢炉在1623年10月建好。但炉子蓄热的问题却没有解决,冷空气一进炉就把炉子温度吹低了。几次摸索后,众人采用了加大进出风口热交换解决了问题。但坩埚材料又出现了问题,以硅藻土为主要原材料做的坩埚在高温时出现了问题。虽然史班在钢厂干了四五年,但从头到尾建设一个能够实际使用的土法钢炉,还是很多东西需要摸索。
到了一月初,田里的稻子都成熟了,一百多亩的金色稻子看起来很舒服。这几个月田里面的活基本上是庞宁带着12个孩子在管着。本来这些孩子的农务工作是董学普负责的,但史班也经常拉董学普去帮忙炼钢,倒是庞宁比较空闲,便整天带着孩子。一来二去董学普除了技术指导也来得少了,庞宁也就变成了班主任。这四个月庞老师带领着孩子不但管好了庄稼,收集储备了土法肥料的原料,还又开垦出一百亩新田,可供来年播种。到了收获的时候,庞宁不想让这几个月的功劳浪费了,就私底下找秦明韬给设计了个机械收割机。收割机10米宽,八个小孩在前面拉着,一个小孩在后面看扶,收割起谷子来分外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