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动得手指头都在抖,心想:我要当女一号!独一无二的女一号!
第二天杜楚楚就神采奕奕地进组去了,第一场就是四个人的宿舍戏。
这是标准的四人宿舍,每人一张床,上床下桌,桌边有个木衣柜。
其中一个人的衣柜和旁边另一张床的衣柜是挨在一起的。
这场说到其中一个室友的电脑不见了,说是杜楚楚扮演的角色给偷了。
但剧情最后的安排,是电脑掉进了衣柜和后面墙之间的缝里。
室友一沮丧地垮着肩膀:“当时我就懵了!这么大个的家伙掉下去也没听着声音,当时我立马翻下床,差点儿没把衣柜拆了,影儿也没见着!”
另一个女主角还是邢紫,她蹲下去看柜底。
室友一在她头顶上说:“我找过了,当时我和娟子一起把床移了出来,里面除了灰尘毛都不多一根!”
邢芷就按照剧本上来,趴在满是尘的地上,头也不抬:“我先把电脑借你,你赶紧做论文,还来得及!”
室友一几乎不能出镜,双手捂着眼晴鼻子抹泪:“来不及了,明天就答辩了,没数据我咋说话?没了没了……”
本来这时应该是杜楚楚入镜,然后跟邢紫一起安慰室友。
接着就是三个女孩一起熬夜,对着堆得高高的资料熬了一晚上的快镜。
可杜楚楚不干了,她向前一跨步,全身档在还趴在地上的刑芷。
她也不照剧本来,对好机位拗着自己的尖下马,说:“当时你宿舍几个人在?”
周政看着她这劲头,跟导演来个面面相觑。
室友一是个经验丰富的配角,导演不喊卡,她就接茬演下去,能多话几句台词,她乐意。
她就说:“另外俩人周末回家了,就我跟娟子在。”
杜楚楚煞有介事地接上:“会不会是你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个不留神把笔记本给蹬下去了?当时娟子也在睡吗?你不是说她给吓醒了吗?哎呀我就说你该装个蚊帐什么的,学校超市有得卖,最近还在搞减价大酬宾,要不我去替你买吧,你在这儿重新写份论文,写得也安心点儿。”
邢芷在地上差点没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周政双手捂脸,这特么演的什么玩意儿!
青春励志剧瞬间成了大妈生活剧!
导演往后一靠,小声问:“这可怎么办?”
邢芷敬业地趴着,心里嘀咕着剧本似乎不一样了,可也不敢轻举妄动。
周政手里那份剧本被他揉成了菜干,最后一咬牙,摆了摆手。
导演琢磨着这是由着杜楚楚还是停下来的意思。
周政自己就拿起导演手里的喇叭吼:“卡!”
把导演自个儿都吓得抖三抖。
周政知道这事儿不能怪导演,国内现在的情况就这样。
新导演压不住大演员也被胡演乱走位过,都不敢吭声,受的气都就着剧组半瓢饭半瓢油的快餐吞了。
当天的戏也没法拍,甚至杜楚的戏被不停安排着改期。
杜楚楚几乎天天都烦何阳,何阳也没法子,本来他就是不想这小东西整天粘着烦自己才给她安排个角色拍戏。
可眼下她比没戏拍的时候还闲,于是这事儿又压到了周政头上。
周政实在没法子,也不愿意人家改展颜的剧本,弄得何阳以撤资威胁,剧组顿时停工。
没过几天,看场子的又跑来烦周政,说是搭了这么大个棚,十天半月没开戏了,这还拍不拍,不拍就结钱好让他把地儿租给别人。
周政只能先拖着这边,哄着那边,四面楚歌腹背受敌。
让他更烦的是,他发觉自己越是烦,越是受了委屈,就越是想见展颜。
可他没脸见展颜,这种反复的矛盾让他备受煎熬,甚至颓废地想找其他方法解决。
好几晚他又梦见了展颜,自己最后抱着手机屏幕解决了洪水般的欲.望,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一地的卫生纸呜呜地哭。
他觉得自己有病,有瘾似地,背着一身罪恶头也不回地跳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沉沦,没人能拉他一把。
终于,这事儿展颜还是知道了。
展颜也是接到系统发布的任务,让她给周政打电话。
而她在老师们疯狂地下发的试卷堆里回过神来,发现周政也差不多一个月没给她打电话了。
这通电话,周政在电话里说话干巴巴的,扯东扯西,最终还是被展颜问了出来,招了。
展颜想了一会儿,笑了:“你还真别烦,杜楚楚真是个让这剧爆红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