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个人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阮以彤现在每天都抓紧时间去看李承泽,她不煮汤了,就是去看看他,看着他的身体似乎一直没有好转,自己急得虚火上升,还开始长智齿,腮帮子疼得要命。
她妈妈自从上次被展颜这么一摆弄之后,一直捱日子似地得过且过,每天拿着本课本去班里读,作文有时还挑出一部分,让她学着字迹写上“阅”,每当她写到展颜那四个人的时候,“阅”字得还特别大特别用力,恨不能重上几笔加深颜色。
这天晚上她照例哼着歌洗澡,最近李承泽对她越来越好,她心情总算缓和了点儿。
洗着澡的时候想,她妈让她学好习读好书,她可不信这套,她妈不也读好书正规师范毕业么,她爸不一样跑路了吗?
她从这点上就得出千万不能照着她妈说的做,不然自己迟早走她老路。
她这么一想像就打了个寒颤,全身的鸡皮瞬间起立,下意识地伸手去把鸡皮搓平,还一边抬手看搓下去没有,这一看就察觉不对劲,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她凑近去看,眼睛瞪大了一圈——她长手毛了!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得很,皮肤不算顶白,但绝对不像展颜那三个跟屁虫,不是黑就是黄。而且她特别自豪的就是她的四脚没有明显的汗毛,只有在逆光的时候才看见细碎的小绒毛。
可是现在,她却似乎看到她的绒毛,变长了!
这个变化很细微,可是自从她看过叶珊那毛手毛脚之后,就特别注意这点,她天天都看上几遍,绝对不会出错!
她有点不敢相信,立马抬起脚想看看小腿的情况,这一抬就出事。
她正洗着澡,底下的瓷砖被沐浴露浸过,这一抬腿,另一边就失去平衡,她整个身子向旁边一倾斜!
她嘴里爆出一声尖叫,双手在空中乱抓,墙边挂钩上的毛巾被她扯了下来,依然没能阻止她下跌。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几秒,她的尖叫还没完,左脚腕就一痛,手肘被蹲盆的波浪纹一硌,她一缩,上半身就被自己带得一翻,整个头翻进蹲盆里。
要不是蹲盆的宽度就那么点,她估计就栽进那洞里去了。
她一阵恶心,没摔着的右手撑着身子翻回来,完全没有站起来的力气,疼得眼泪鼻涕流得一脸都是,嘴里还不停反酸水。
她躺在这统共才两平方大的教工宿舍简陋的卫生间里,头发被厕坑里那坑洼水沾成一条条缠在脖子上。
她彻底忘了刚才对自己妈的那番鄙视,半身不遂地瘫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妈!!!!!呜呜……妈!!!!!呜呜呜……妈妈!!!!!!!”
阮以彤第二天请了假,往后的一星期都是于美珍扶着来上课,节节课都比平时异常积极举手发言,不浪费任何一秒地跟大家面前表演身残志坚。
只是她每天都尽量少喝水,毕竟这身板不能上厕所,她妈妈还有隔壁班的课,陈雪又不愿意扶她。
她就让陈雪帮她过隔壁班的小伙伴找过来,结果那两个女的也跟她一样包着一边脚,三个病友跳房子似地在阳台艰难会师。
叶珊看着这情形笑得快背过气去。
钟希颖在旁边趴着桌子睡觉,被她拉起来一起看,两人笑了一阵,钟希颖又要趴回去睡。
祝诗婷又把她拉了起来:“你昨晚不是早睡了么,这么个睡法得睡出病了。”
钟希颖说:“没法子,最近好像一到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头就犯晕犯睏。”
她这么一说,叶珊和祝诗婷表示也有同感。
展颜作为始作俑者,心里清楚这是使用了“美美哒”和“棒棒哒”时会出现的症状。
她不动声色地问:“那你们醒了之后累不?”
得出的结论是——
祝诗婷:“不累!还感觉脸色好多了!”
叶珊:“对!做题还觉得思路特别清晰……那个……好像我这次脱毛之后,新长出来的还没那么粗了!”
三人一起看向钟希颖。
钟希颖难顶压力,主动认错:“我就是爱躺着咋地!”
她的坦白没换来从宽,在展颜的唆使下,另外三人在上坡的时候丧心病狂地,用一点儿力拉着钟希颖的车后座,不让她下车,必须骑上坡。
上坡之后就是公车站,另外两个人给累个半死的钟希颖扇风擦汗。
展颜笑闹中眼光余光扫到了拿着相机的霍睿,等她掉头去看的时候,霍睿正拿着相机,专注地对着路边一丛不知名的小野草,咔嚓咔嚓地不停按快门。
展颜因为参加了全国作文比赛的缘故,没有参与月底的月考,学校早就安排好了,让她这次月考不用参加排名。
但是于美珍还是在班会里点名提出批评:“展颜是时候该收收心了,别那么浮。”
她正源源不断地朝展颜发放负能量,路老师就出现在教室的门口。
于美珍一直觉得路子轩是她生命中的扫把星,他一出现准没好事。
她黑着脸走出去:“路老师有什么事?”
路子轩笑着说:“于老师,好消息啊!你们班展颜在全国比赛里拿了这个!”
路子轩朝于美珍比了个大拇指。
于美珍的脸彻底阴了下来。